可队伍刚转弯来到朱雀大街,街中却出现了上百名商贾摊贩,哭嚎着跪在路上高举横幅——
工部官僚强取豪夺,坑骗百姓血汗钱,丧尽天良!
“怎么回事,快把工部的主事给朕叫来……”
顺帝拉停御马愤怒的叫嚷着,他当然知道一定是银矿的事,只是程一飞已经当众跑路了,债主们必然要找朝廷来算账。
“皇上!与我等无关啊……”工部侍郎第一时间挤了过来,焦急道:“户部封了徐达飞的货场,脏银也全部由他们拉走,但账本与赃款对不上啊,入账只有一千二百多万,还缺了三千五百多万
!”
“什么?缺了三千多万,银子去哪了……”
顺帝险些从马上一头栽下来,他也只捞了一千万出头罢了,哪怕都吐出来还缺将近两千万。
“银子早让他分了,大股东各个都有份……”侍郎叫苦不迭的说道:“户部查封时盖了印,只写罚没却没写数额,人家以为钱都进了户部,还有人拿到了原始合同,上面盖着工部的大印,自然来问咱们讨债啊
!”
“小杂碎!怪不得突然跟朕翻脸,原来是窟窿太大填不上了……”
顺帝怒不可遏的转头喊道:“徐达飞逃去哪了,马上派人把他捉回来,让赵百户亲自带人去捉!”
“皇上!徐达飞倒是没跑远……”赵大宗师骑马靠了过来,无奈道:“他拐了花魁去了西郊,住到一座道观里头去了,我倒是不怕天打雷劈,大不了跟他同归于尽,可就怕……他的师门过来寻仇啊
!”
“……”
顺帝下意识的抬头望向天,不过就在他懊恼的摆手时,忽然听见有孩童齐声唱道:
“皇帝送女上炕头,娘娘跪地舔臭脚,太上皇帝是太监,玩的公主哇哇叫……”
“公主哇哇叫,皇帝嘿嘿笑,丢人现眼不要紧,卖女求荣我最行……”
“皇帝卖女儿喽,儿子也造反喽……”
孩童们喊完了立马一哄而散,顺帝一下子被气的七窍生烟,攥着马鞭把牙咬的咯咯作响,侍卫们赶忙冲进街巷去抓人。
领队千户也喝斥道:“血羽军!还不赶紧过去抓人,愣着等死啊?”
“大人!我等的职责是护驾,寸步不离皇上,抓人是你们的事……”
禁军们懒洋洋的扛着长枪,还有人嘲讽道:“千户大人悠着点,昨日遭雷劈只是尿了裤子,今日换成反贼可就不同了!
“混账东西,你说谁尿裤子……”
千户扬起手一鞭子抽了过去,可禁军都是上过战场的精锐,一把抓住鞭子将他拽下马来,直接让他一头栽进了队伍中。
“护驾!护驾!千户大人遇袭啦……”
禁军们立即大喊着围住千户,上百人一顿阴阳连环螺旋踢,后方的队伍以为是真的遇袭,赶紧裹着顺帝没命的往回跑。
“抓住反贼,替千户大人报仇……”
张统领装模作样的拔刀大喝,等先锋队一股脑的冲向街边,千户已经趴在地上筋骨尽断,头颅都让人活活的给跺扁了。
禁军先锋都受过程一飞的恩惠,巴不得有人跳出来打皇帝的脸。
“殿下!您这样做值得吗,您的清誉都毁了……”
不远处的一栋民房阁楼之中,四公主的两个亲兵痛心疾首,唱歌的小乞丐都是他们雇的,所唱的歌谣也是四公主编的。
“我哪还有什么清誉,十多年前就没了……”四公主遥望着混乱的队伍,惨笑道:“五妹是我们中唯一敢反抗的,如今父皇又将她打入了天牢,我若再不为她挺身而出,还有何脸面做她的姐姐,连人都不配做
!”
一名亲兵纠结道:“那……真的要继续做下去吗?”
“不做则已,做就做到底……”
四公主狠声道:“你们立即赶回边军大营,将我的亲笔信送呈杨大人,让他十万火急向兵部求援,要人要粮要军饷,让一个兵都无法回援京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