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有时早上写给他的所有东西都在晚间送到,原本清新淡雅的酒店套房就这样变得比仓库还乱。钟有时开始清点东西时,陆觐然的手机响了。
是宋姐发来的视频聊天。
陆觐然望一眼门边的钟有时,起身去角落接。
视频一开宋姐那张详装生气的脸瞬间霸屏:“小子,我就结一次婚,你让我试两次婚纱,真有你的。”
“萧设计师已经开始了?”
陆觐然话音刚落,身后不远处的钟有时浑身僵住。
宋姐将手机摄像头转个向,果然,纱模已经撑了起来,就杵在办公室中央:“我的画廊办公室现在都已经成了他们的工作场地了。”
“没事儿,你就当临时租给他们用了,租金我来负责。”
宋姐笑笑,刚要开口却是目光一定:“那是什么?”
陆觐然顺着她的视线低头一瞧,原来她看见了桌上那张立体花瓣剪裁的设计稿。
“是……”该怎么说?陆觐然回头瞄了眼,小脏辫正忙着测量面料宽幅。陆觐然目光微微一定,略一思索,忽然就把那张设计稿拿了起来,直接举到宋姐米眼前,“这是另一个设计师的草图。怎么?你喜欢?”
“还只是草图阶段?”宋姐估计盘算了一下自己的婚期,不由满眼可惜,“我只是好奇谁会这么幸运穿上它。”
钟有时裁减布料的时候陆觐然刚把视频掐了,从陆觐然的角度看,那几簇小脏辫不知怎的就失去了活力,蔫在她脑袋上。
听到了有别的设计师也在赶制婚纱,认识到自己并非唯一,这就倍感失落了?
这脆弱的小心脏啊……
但陆觐然不动声色,只等她偷瞄他第三眼后,终于忍不住问:“萧设计师,哪位萧设计师?”
果然——
陆觐然一挑眉:“萧岸。怎么,听说过?”
“……”这回她不止小脏辫蔫儿,连嘴角都抿得不怎么高兴了,“当然。”
陆觐然有点搞不懂了,一般人听说另一个设计师是萧岸,都会明白以萧岸的实力,他肯接这个活绝对就有百分百的把握能完成,要么特欢天喜地,觉得有萧岸代劳,自己肯定就不用坐牢了;要么索性放弃,反正自己的设计怎么也比不赢萧岸,何必自讨没趣?
可这小脏辫怎么突然跟吃了兴奋剂似的,他处理完一些国内发来的邮件,凌晨3点从房间里出来倒水喝,还听缝纫机在孜孜不倦地运作;睡到10点左右醒了,洗漱完打开卧室门,缝纫机的声音竟然还没消停。
不会吧……
陆觐然来到起居室,她竟真的还在工作。
“你一晚没睡?”
“……”她闷声低头,恍若未闻。
陆觐然就这么□□晾着,好一会儿也不见她有反应,“喂!”
“……”她豁然抬起头来,却不是要看他,而是起身去拿曲线板和拆线刀,拿完又直接坐回缝纫机前,并未回答他。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