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笙看了下他的表情才说下去。“有的,很大一笔,开始我吓了一跳,后来在报纸上看到,才知道……就把那些钱寄给大使馆了。”
“嗯,那大使馆有没有写表扬信给你?”
“我没留名啊,我是在一次华**捐款里寄的。其实我没有什么高尚的念头的……”只是怎么也无法坦然地花那些用命换来的钱,而且也自欺欺人的觉得,没有那些钱,父亲就不会死,这一切都好像没有发生过。
“嗯,默笙很聪明,还有呢?”
“还有……”
默笙想过有一天必定会和以琛说起这些事情,但是她从没想过会是这样的。一点沉重的感觉都没有,好像是最普通不过的聊天一样,那些曾经令她痛苦过的经历,好像在一夜之间远去了。
对话渐稀。
天已经完全亮起来。
“以琛,我居然一点也不难过,我以为说起这些会很难过的。”
以琛静静的说:“你有我了。”
默笙没有出声,脑袋靠在他胸口一动不动,久到以琛以为她睡着了,渐渐的,却感到胸口那边一阵潮湿。
已经是周一了,早上还要上班。
以琛第一次打无准备之仗,上了庭却发现公诉人和法官似乎比他还浑,于是大家一起浑到结束,下次再审。
当事人亲属看到以琛明显睡眠不足的样子以为他为案子殚精竭虑,不由感动不已,频频称谢,以琛哭笑不得。
默笙上班的时候眼睛红肿未退,小红严肃地研究着她的眼睛,用沉重哀悼的语气问她:“失恋了?”
默笙低下声音,配合她的沉重哀悼:“小红同志要不要请牛肉饭安慰伤员?”
小红继续严肃地思考了下:“那你还是不要失恋了。”
老白买的报纸上应晖的消息是头版头条,默笙走过他桌子的时候看到,顺手拿了过来。报纸上长篇累椟地报道了应晖的生平经历,多溢美之词,文末不改小报特色,对应晖口中的夫人做了多方面八卦的猜测。
默笙放下报纸,怔仲良久。
她在美国熟悉的人不多,娟姐是一个,可是娟姐回国后就再也没有联络过她,剩下的就只有应晖。其实对应晖,默笙感激远多于其他情绪,毕竟他帮了她那么多,而且那次他喝醉酒,最后也没有造成什么实际的伤害。
迟疑了下还是打开电脑,输入sosomail的网址,默笙进入自己回国后就没怎么用过的邮箱,翻出应晖的电邮地址。
信的内容改来改去好几遍,最后只剩了一句。
——“应大哥,昨天酒店大堂的事,谢谢你。”
信发出后几分钟,信箱提示有新邮件,默笙刷新了一下,点开。
收件人:赵默笙
寄件人:IN
主题:Re:无主题
不必
简单至极的两个字,生疏扑面而来,默笙的手指在键盘上停住,不知道说什么好。脑子里闪过在C大听到的学生们说的八卦,很快地打了封回信——
“应大哥,你这次回来有没有见到她,也许你们还有机会。”
这次很久没有回音。
默笙有点后悔。
自己也许是逾越了,每个人心底都有不能触及的部分。那个人,也许就是应大哥最深的伤口。
晚上默笙和以琛说起这个,以琛瞥了她一眼,说了四个字:“果然迟钝。”
然后又加了一句:“幸好你笨一点。”
默笙愕然。
一个多月后默笙定期清理各个信箱才看到应晖的回信,信上的日期是两天前。
默笙打开。
收件人:赵默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