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早晨,楚沅睡眼惺忪地刚走出卧室,迎面飘来一阵奇异的味道,她用力吸了吸鼻子:海腥味!
她循着腥味走到厨房门口,却看见一个系着围裙的男人背影在厨台前挑虾线。楚沅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又揉了揉双眼。
“关楠?”她不确定地喊了一句。
“醒了啊?”关楠将手中的基围虾扔进旁边的菜篓,回头看了她一眼,另一手还捏着根牙签。
“南瓜?”她走近了几步。
“嗯。”
“瓜哥?”
“……”
关楠回头瞪了她一眼,无声地骂她有完没完。
楚沅走到他身旁,撩开厨台上的几个塑料袋,一袋是蛤蜊、一袋是皮皮虾,甚至还有一根丝瓜和一撮小葱。
“今天有VIP来吗?居然还能让你亲自下厨……”她发现瓦罐里还噗噗冒着热气,掀开锅盖一看却是一锅滚沸的白粥。
“VIP?”关楠顿住手,侧头看着她,忽然浅笑,“算是吧。”
“谁啊?”楚沅看到他左手食指上多了一道还没痊愈的刀疤,估计是临时抱佛脚拜师学艺时留下的吧。
“你猜。”注意力又回到了万恶的虾线上,他已经记不清第几次戳到自己的手指了。虾为什么要有肠子呢,简直跟人的白头发一样难以直视。
“别把厨房给炸飞了。”楚沅嗤了一声,也不打算搭把手,转身离开了厨房,任由他自由发挥。
磨磨蹭蹭洗漱完毕,关楠的“海鲜大餐”也摆上了桌:蛤蜊丝瓜汤、白灼基围虾、白灼皮皮虾,还有白粥。
虾子是楚沅的挚爱,她可好久没有宠幸这些海鲜了。看着那些红艳艳娇滴滴的虾子,楚沅见关楠没有逐客的意思,厚着脸皮坐到桌边。
“VIP什么时候来呀?”早来早开吃。楚沅像个小学生一样正襟危坐,双手托腮,话毕又咽了一口口水。
“来齐了啊。”关楠将一碗味碟和一碟咸菜搁到了桌上。
“……”楚沅交替望了望虾子和关楠,突然双手收到大腿上,挺直脊背睥睨着他,“鸿门宴?”
“哪能啊。”关楠连忙陪着笑,坐到她身边,“那个……谢罪宴,嗯,谢罪宴。”
“哟,”楚沅稍稍侧身,抱起胳膊望着他,“你犯了什么罪啊?强抢民女还是拦路抢劫啊?”
“哎,别说得我那么邪恶,”觉察到楚沅渐渐凌厉的目光,关楠不由紧张起来,“那个……对不起,杯子其实……不是我打烂的。”
“嗯?”
关楠小心翼翼地对上她探究性的目光:“呃……那天是骆妍不小心打碎了。”
“呵,不小心。”楚沅冷笑一声。
“总不会有人故意要打碎杯子吧。”关楠想起楚沅那晚的确故意打碎了杯子,自觉说错话,恨不得咬舌自尽。
楚沅轻轻叹了一声,大概关楠也料不到沈骆妍是故意而为的吧。罢了罢了,他能主动认错已经实属难得,何况还费心亲自下厨。
“皮皮虾的壳子太硬了,我剥不动。”楚沅朝那盘虾子努努嘴。
关楠一愣,旋即会意,夹过一只皮皮虾,边剥边道:“哥哥给你剥。”
关楠对剥虾壳没多少经验,好在力气大,一下便撕开坚硬的虾壳,笨手笨脚地把虾肉剥离开来。楚沅拈过胖乎乎的虾肉,在味碟里蘸了一趟,吊进嘴里。
关楠默默注视着她,忐忑等着她的评价。楚沅斜了他一眼,说:“还行,就是这么好的虾子全都白灼了,真是暴殄天物。油炸虾串其实更好吃,虾皮被炸得脆脆的,不用剥都能直接吃。”
“赶明儿哥哥再带你去吃。”看着她一脸轻松,又闻着手里皮皮虾的鲜味,关楠忍不住吞了口口水,赶紧又给楚沅盛了一碗蛤蜊丝瓜汤,笑容比春花还灿烂。
“这三盘都是海鲜,那你吃什么?”楚沅记得关楠对虾蟹过敏来着,话音甫落,她沿着关楠的目光锁定了那碟咸菜和那锅白粥,楚沅意味深长地“哦”了一长声:“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