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难道不能再想想办法!”江运侨几乎用哀求的目光看着江老太爷。
交出人,并不是随便拉出一个阿猫阿狗就可以蒙混过关的,这事是江运侨惹出来的,现在若要交出人,多半与他有关。
“事已至此,挣扎无疑,不如就此了结,该流得血就得流。”
江老太爷此话说的十分悲怆,十分的绝然。
如今柳父,还有今夜刺杀未果的吕超只需一人站出,便可指证江家,而二皇子李啸云也已摆明了立场!
毫无胜算啊!
壮士断腕怎么着都得断,若继续下去,整个江家只怕都要被覆灭。
江家百年家业,中间也有起起落落,但都得以延续,江老太爷不想这份家业断在自己手中!
江运宁本想跟在江老太爷后面附和几句,可是见到江老太爷满是悲怆,张了张嘴,终是忍住了。
“父亲这是准备要交谁出去?”江运侨寒声问道。
“你们兄弟俩商量一下。”江老太爷说道。
“自然是谁惹出的祸,就交谁出去!”
江老太爷的话音刚落,江运宁便急不可耐的说到,心中的暗爽也表现在话语里。江运侨害死了他的儿子,还差点夺了他的继承权。
如今虽然事情的发展对江家来说是一个劫,对江运宁来说,却是喜事一件。若不然将来的家主不是他,江家再大再好,对他来说又有什么意义。
江运宁说完便恶狠狠的看了眼江运侨,此时的江老太爷也斜眼看了眼江运侨。
此时的江老太爷的内心也是纠结无比。
经历此事,单以江运宁、江运侨而言,他心中的天平又偏向了江运宁,不是因为江运侨犯了大错,而是他觉得江运侨的性格太过激进,江家像这样再折腾几次,必垮无疑。江运宁虽然不够精明,可是只要不折腾,只守着这份家业,倒也是个良选。
可问题是江运宁的独子江永案死了,若是江运宁之后,江家很有可能便后继无人,而江运侨的长子江永平却算是一个苗子。
“既然事情是儿子惹出来的,儿子一人坐事一人当,只求以后大哥多多照顾下永平。”
在江老爷纠结的瞬间,江运侨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说到。
“二弟还算有担当,永平是我们江家的子弟,为兄自然不会亏待他。”江运宁本来准备与江运侨纠结一翻,没想到江运侨这么爽快的就认命了,极为得意的拍着桌子说到。
话音一落又是一声惊雷,似是在警告他。
江老太爷见江运侨如此说有些惊疑的看了江运侨一眼,目光慢慢变得锐利,随即又浑浊了起来。
“为父乏了,你们兄弟且退下去吧。”江老太爷有些力不从心的说到,只觉得自己老了。
出了道观,外面的暴雨仍是在继续,江运宁,江运侨两人各自打着纸伞,没走几步,便浑身湿透。
不过江运宁的却没有丝毫的凉意,过了明日,他便是江家独一无二的继承人,他的心火热,他现在只想尽快的回到他的宅内,尽情庆祝一翻!
虽然这个继承人之位是踩着他儿子的血得来的。他才四十多岁,将来有得机会生儿子。
“大哥,大哥,你等等!”
江运侨在后面大声的呼唤着江运宁,许是江运宁太过兴奋,又许是雨声太多,江运宁没有听到,只到他的手臂被江运侨从后面扯住。
“何事?”江运宁转身问道,因然江运宁对江运侨无比的怨恨,可是想着自己即将是未来的江家家主,想着对方明日便要被抛出去,因此语气很是温和。
正在这时,一声响雷又劈了过来,江运宁正自受惊,却发现他的胸膛多了一把短刀。
雨一直在下,仿佛要将沉积在金陵城的每个角落的污秽冲洗干净。
而夏天,在金陵府狱中破草戏上睡的极熟,脸上挂着极其愉悦的笑容,像是每个毛孔都觉得畅快温暖无比。
一声惊雷将他炸醒,他猛的做起身来,眼神炙热,像是在寻找什么,接着便又慢慢的懵懂,慢慢的暗淡。
“怎么了?”方秋被夏天惊醒。
“做了一个不愿意做却又不愿醒的梦。”夏天的声音从未有过的惆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