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亮呐。”苏小懒揉了揉惺松的睡眼嘀咕了一声,从空间里拿过闹钟一看,才十二点,才睡了两个时辰,随手把闹钟扔了回去又卷着被子倒在炕上。恩?好像哪里不太对啊,苏小懒翻来滚去的睡不着觉又一个挺身坐了起来,四下一张望终于明白哪不对劲了,何修竹居然不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只有她一人。
真是厉害了我的哥,现在就开始夜不归宿了,明儿个就可以寻花问柳了,不用几天就该休妻再娶了吧。苏小懒脑洞大开越想越气不由得在心里大吼,有本事以后别再进这个门!
门。。。天呐~她好像洗澡的时候把门一栓就忘开了,何修竹就是想进也进不来啊!妈呀,原来是个误会,还好还好。苏小懒拍拍胸口自我安慰道,不是夜不归宿就好,还有得救。
他应该睡在隔壁屋了吧,那是原主刚来的时候住过的,里头的小床被褥一直没收起来。他还真是幸运,这要在现代就得睡沙发睡地板了。不管他了爱咋咋的,苏小懒又懒懒散散地倒在炕上准备找周公喝茶却发现死活睡不着,心里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事情没料到很不踏实的样子。何修竹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吧,都那么大人了。想了又想苏小懒还是决定起身穿衣服到隔壁确认一下。
“啊!”苏小懒一打开门就看见一人背对着她站在院中赏月,冷不丁地吓了一跳,小心脏扑通扑通直跳,话说她这几天被吓的次数实在是太多了点,都快神经衰弱了。
那人听见声响悠悠转过身来,苏小懒这才借着微弱的月光将人看清。原来是何修竹,可是为什么感觉那么陌生呢?苏小懒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何修竹,今日的他因为有外客到访很是拾掇了一番,青丝束起,青衫襦服,如绿竹猗猗,玉树临风,此刻月凉如水,银辉倾洒,置身其间的他竟似不食人间烟火般的清俊无双。
“你。。你在外面站了多久?”苏小懒平复了狂跳的小心脏后只觉得气氛尴尬的很,不知道要说什么只能干巴巴地问道。
“你,又把我关在外面多久呢?”何修竹清冷的声音仿佛来自九天之外幽幽渺渺叫人听不真切,那清亮的眸子里满是哀伤,连这无尽月夜都浸染了一抹忧色。
“我。。那你还不进来。”苏小懒无言以对,想了想侧身让开门口示意他进屋。
“你不怕被冻死啊!”沉默片刻苏小懒见何修竹半点没有要挪地的意思不得不再次开口,只是心软嘴硬出口的话似是指责。
“岂不正如你意?”何修竹仍是不动,只是定定地看着她,嘴角轻挑似是苦笑似是嘲讽,不知道究竟在想些什么。
跟一个神经不正常的书生耍嘴皮子她还真是找虐,果然跟他呆久了脑子也不好使了。苏小懒懒得回答他,上前几步一把就将人拽进屋,敬酒不吃吃罚酒,非得逼她动粗。
啪的一声将门栓上苏小懒这才转身借着烛光将何修竹看了个真切,瞬间整颗心就像被揪做一团似的疼得厉害,也不知道他究竟在外头站了多久,好不容易才养出一点血色的脸上一片惨白,紧抿的双唇冻得青紫,许是屋内温热,从外头带进来的寒气竟在他如墨的剑眉上凝成一颗颗细小的露珠。
他究竟在做什么啊,不知道自己病刚好受不得寒么,为什么要这样折腾自个儿呢?苏小懒眼泪不要钱似的往下掉,一把扑了过去抱住他泣不成声,“你再站下去会冻死的知不知道?!你是疯了么。。疯了么。。”
“别碰我!”何修竹一把将人推开,一脸的愤怒和受伤,声音因为太过激动带着一丝凄厉与绝决,“我是疯了,都是被你逼疯的!”何修竹看着苏小懒一脸的茫然无措和不可置信,盈盈泪眼里还带着一丝受伤和心疼,只觉得心里快慰极了,就是要让她心疼,越疼越好,这样她才不会忘了他,才不会整天想着要离开他。
“你很喜欢他是不是?冷冰冰硬梆梆的不正是你喜欢的类型?不过,你凭什么认为我会,成全你们呢?”何修竹清泠泠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好像来自地狱的幽灵,泛红的眸子好像饿极了的野兽看见猎物似的发着光。
何修竹步步逼近,苏小懒步步退后,她已经震惊地说不出话了,只呆呆望着他,他究竟在说什么,怎么她都听不明白,这还是她认识的何修竹么,怎么变成这个鬼样子了,苏小懒只觉得眼前的何修竹危险极了,要是被他抓住一定会死得很难看的。
很快苏小懒就被逼得爬上炕缩到墙角退无可退了,望着近在咫尺露出邪魅阴森笑容的何修竹,苏小懒不由得想起那日被死死掐住脖子的痛苦,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不要。。不要过来。。她不想死啊。。电光火石之间苏小懒大脑一片空白,待她回过神来时发现自己已经在空间里了,或许千钧一发之际出于自保的本能大脑下意识地就闪过了这个念头。
还是暴露了么,再也掩饰不住了。苏小懒颓然地坐在地上,虽然沙发就在身后不远,可是她却没有半点力气走过去,她跟何修竹真的完了。
“娘子。。。”何修竹还维持着刚才的动作,只是那一脸的震惊却是掩饰不住。娘子消失了?何修竹揉了揉眼睛,伸手朝苏小懒消失的地方抓去,却发现真的什么都没有,娘子真的凭空消失了。幽深的眸子暗了暗,抿了抿嘴并没有什么慌张无措的举动,好像短短时间已经平复下来,但心中的惊涛骇浪却半点没少。娘子会法术,她是妖怪还是神仙?她走了彻底不要他了么?
何修竹并没有到处翻找,他有一种直觉想要再见到娘子只能是守在她消失的地方等着,她从哪里消失就一定会从哪里出来的。一定会的,何修竹自我安慰道。他半点儿不敢去想苏小懒可能已经从别的地方走掉了,再也不回来了。只要一想到以后再也见不到她何修竹就觉得心痛得难以呼吸,如果她不在了他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呢。
苏小懒吃了两个茶几上放着的小蛋糕后觉得身上终于恢复了一点力气,扫了眼闹钟发现已经两点半了,想了想拍拍土站起身来。拿过桌上的粗陶茶壶打了一壶泉水,又点着了小碳炉拿出茶叶准备烧水泡茶。泡茶喝茶可以让她快速安定下来,比打镇定剂还管用。三巡过后苏小懒也想明白了,早死晚死都是死就将一切交给上天来决定吧。
如果此时出了空间何修竹不在或者睡着了她就卷了包袱偷偷溜走,如果何修竹还在屋里守着她就坦白一切,然后求他看在这段时日相处的情分上放过她,如果他不肯那她就再躲进空间,等空间里的东西吃完了饿死算了。
原谅她给穿越女丢脸了,她实在是不想编什么理由了,太累了。短短半个多月死了三次,虽然后两次都没真的死成,但她也是死得够够的了,再来一次也不算什么,早死早清静。想到这苏小懒一口喝干杯里的茶十分淡定地就闪身出了空间,果不其然何修竹正好整以暇地端坐在炕上等着她,嘴角轻挑,看她的眼光就像猫看老鼠。
“不躲了?我还以为要守上十天半个月的娘子才会出来呢。”何修竹悠悠开口,声音醇和清雅,似乎心情很是不错,如果不是眼底那幽深旋涡风暴肆虐,苏小懒差点以为那个温暖如春的何修竹又回来了。
这果然是个疯子,都不按套路出牌的,就算再离奇的穿越小说都不会这样写的,一点戏剧张力都没有,要么一脸惊吓大喊大叫质问她是人是鬼,要么爱得痴狂痛哭流涕抱着她问她去哪儿了,这一脸的恭候多时是怎么回事。
“修竹君可想听听我的故事?”苏小懒因为出来前做了好久的心理建设,此刻倒也没被吓着,慢吞吞蹭了过去盘腿端坐在了何修竹面前淡定地开口,既然决定如实相告那还是开门见山吧。
”愿闻其祥。“何修竹低眉浅笑温声答道,好像成竹在胸一切都在他预料之中,只是隐在袖袍里的手却控制不住的微微颤抖。
“我不是苏晓兰。”想了想苏小懒觉得这样干巴巴的聊天实在别扭,便素手一挥将空间里的茶具摆了出来,顺手帮自己和何修竹斟了杯茶才接着开口,“你的娘子在成亲当晚就因发热过世了,我叫苏小懒,来自异世的一缕孤魂,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阴差阳错附在刚刚去世的苏晓兰身上,借尸还魂了。”
苏小懒说完抿了口茶抬眼观察何修竹,见他仍是一脸云淡风轻觉得很不可思议,他不害怕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