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大家继续向前巡视,那名队长又仿佛不经意的看了那站在众人中间略矮小的身影一眼后,面无表情的转身走了。
九月不知道这军营中的规矩,反正只跟着所有人一起走,也没管那队长要去哪里,只是在心里犯起了小九九,照这样下去的话,她一会儿应该可以先混一顿饱饭。
真是没想到,自己堂堂一个穿越人,在这里竟然会落魄到四处逃窜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在丞相府里就算不能每一顿都吃上好的,但起码也能三餐周全,偶尔她还可以偷偷进厨房里偷些好吃的,过的也还算是滋润。
这样一想,九月难得的开始怀念起在丞相府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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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封正在营中与昨夜忽然前来军营的楼晏细细说明这两日的情况,并将无悲山至东部护城河这方圆五里的地形圈了出来,指着被他画了红叉的的一处区域说道:“王爷,如若烈北风等人欲从山上拔营离开,必然会经过此地,如果我方在此地埋伏,至少可擒获半数日照国余党。”
“不过……”承封顿了顿,看向正在轻轻合动着手中茶杯,面色平静完全看不出心思的楼晏:“属下斗胆,这一次围剿日照国余党一事,虽是奉皇上之命,咱们晟王大军也已经奉旨办事,至于是否能剿清余党,却也是未知了。”
楼晏手中的茶杯盖当即顿住,他淡淡瞥了承封一眼。
承封说道:“王爷,此次无悲山上的毒烟正是趁了属下的心意,我们可以借此机会声称日照国余党中有人会堪破天数,可知天命天象,更会利用风向退敌,导致我晟王大军被毒烟影响退兵,对方抢占先机,我们此役……败。”
“啪。”茶杯盖被重重扣上。
“承封,你当初拜在我营下时曾发过什么誓?”楼晏眸色淡冷的瞟着他。
承封面不改色,却依旧恭敬道:“生而为人,习武守家,为国效力!鞠躬尽瘁!除非战死沙场,马革裹尸!”
“那你这是在做什么?”楼晏目光清沉:“为了一个兵权,你竟如此煞费心机!”
承封骤然跪下:“爷,日照国余党的确都是精兵良将,更有大部分是身强力壮的悍匪出身,他们习惯独占山头扎营,擅长山体作战,属下虽自信若是采取强攻的话不一定会败,但是否能顺利擒拿得住烈北风的确是未知。而无论如何,这日照国余党是皇上这几年来的心腹大患,如若我们这一战将日照国余党剿清,皇上就更会以着各种不相干的理由让您交出兵权!他的心头大患一除,便再无忌惮了!”
承封在退兵后便迟迟不再进军,楼晏怎会看不出他本就有要故意吃这一次败仗之意。
可在漠北多年,数十场大大小小的战役,承封从未败过,如今却只为了这么一个理由而决定在皇都城在天子脚下落败而归。
一个习武之人,为人忠厚坚韧,如今却处处煞费苦心,楼晏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承封,久久不语。
“爷……”
承封正要继续开口,楼晏却是抬起手阻止他再继续说下去:“退兵一事,由不得你擅自做主,我既已身在军营,必不会容你胡闹。”
“王爷!”承封急道:“日照余党若是除了,皇上、太子,平王,太后,都再也无所顾忌!他们人人都会张着血盆大口等着吞并我们晟王大军!如若无法吞并,那必然是先夺兵权再杀之而后快啊!”
“烈北风一党几年来一路拼杀至此,百姓死伤无数,你若退兵,怎对得起朝中上下乃至民间百姓对漠北驻军的信任和期待,皇权争斗固然可恨,可为一己之私便贸然退兵,承封,不要逼我对你行军法。”楼晏淡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