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红玉冠绝之处实在难言,天地间造化灵秀,她不应该留在此处,也不应该被人直视。哪怕她让人久立忘情。
这样的容貌到了南地不知会如何。
柯九看着窗外,目色闪烁。
“太医院还没有认出壶中下的是什么毒?”报信的人低声回禀。
摆摆手让来人退下,王澹站起来背着正堂叹了口气,“这孩子怎么如此多的折难。”
堂内此时只有王澹与老宁国公,红玉出事后王澹一大早从宫里回来,就被老国公唤来这里。
此时,正当中午,大堂敞亮,王澹的背影端肃伟岸,老国公坐在黑木椅上,瞧着他的背影,暗下微微皱眉,眼中也是无奈,他这个儿子什么都好,就是看起来虽然冷面冷心,可行事上太过儿女情长。
若不是他将他拘在此处,今天的事情怕是会被人看出端倪来。不是自家的血脉再多的担心也有限,他如今这样着急就变成了别人眼里的线索。
而且红玉这件事蹊跷之处也多,能将太医院都不认识的药弄进宫的人,寥寥无几。
红玉平日只在乐宫之内,能有几个欲致她于死地的人。怕这件事还是得应在宁国公府里面。
王渺心里门清,但脸上神色不动,只说道:“你查出来之后准备如何?这下毒之人又准备如何处置?”
王澹转身面对着老宁国公。
王渺看见他腰间手掌紧握成拳,青筋直露,突然一楞。
王澹看着高处的悬匾,声音尤为的冷:“应该说这人我能不能处置,或者舍不舍得处置罢。”
“你想明白了。”
“父亲,儿子并非愚钝,能弄来那种毒的权贵,又近来与红玉有交集的除了宁国公府还能有哪个。”
王澹目中涩然,闭上眼睛鼻翼翁动,仿佛强行压抑着胸口滔天的怒火,“只是我没有想到一件小事会引得她们下如此毒手,兰儿我管不了,她是瑞王独女,天潢贵胄,但是府里的人我必是不会让她轻易过去的。”
老国公神色冷淡,“吴氏且罢,芙儿或娥儿纵使有错也是年幼。”说到宁国公夫人,老国公眼中冷色一闪而过。
红玉无论身在何处,身体里流着的始终的都是他们宁国公府的血,在王渺看来她与府中的孙女是一般的,只是少了几分养育的情分,但是吴氏与王家血脉相比是万万比不上的。
兰儿另当别论,她是选出来和亲南地的人选,对宁国公府有不同寻常的价值,也是皇室的血脉。这时候谁也不能动她。
抬首探究的看着王澹,老宁国公心中也有一二分的不解,他之前万万没有想到王澹会对从未养在身边的红玉有较深的感情。
十多年了他竟然一直记挂着。
此时他的模样,似是为了红玉下定决心惩治娥儿或芙儿。
王澹对老国公的不在意有一二分的悲切,就是因为没人管红玉,他才不能同样的熟视无睹。
他眼中隐忍,咬着牙低声问道:“父亲,她们是宁国公府的小姐,世家贵女,但是红玉同样是侯府嫡女,国公府小姐,骨肉血亲,且因我们的贪念一无所有。”
说到这里,王澹脸上微微抽动。老国公目光平静。
“今日到了这个地步,我不过是想弥补一二,她们却因为红玉身份低微以莫须有的原因痛下杀手,我们夺走了她的身份,毁了她的一生,难道要看我的孩子再拿了她的命吗。”
老国公眼底波澜微现。
“你看着办吧。”她们终究还是他的女儿,再严苛也不过是罚书或禁闭,严重也有限。
王澹一句话说得对,红玉也是他的孙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