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艳在五班上数学课,你去找她还是我去?”
“显不着你!”
杨毅说自己中暑头晕,男人婆满脸怀疑地看着她。季风骂了一句,过来给这10月末中暑的白痴作证:“真的老师,她刚才昏过去了。”
终于拿到江艳开的出门条,季风推车带杨毅出了校门。
“疼不疼啊?”真好笑,他蹬着车子想,原来海婶一大早就来找老妈是汇报这个情况,嘿嘿。
“你真恶心!”杨毅垂头丧气地坐在车子后座上骂人。
“不疼吗?”季风有些幸灾乐祸地说,“老三……不是,二静最吓人,她在家时候回回抱肚子躺床上顺脸往下淌汗,要死了似的,我都要看不下去给她一刀了。”
杨毅不说话了,这时才记起季风有三个姐,这种事他想不知道都难。反倒是她自己,小学时生理卫生课逃课出去踢球,弄得昨天夜里还以为自己得了什么绝症,哭得肝肠寸断。老妈连夜给她上了一堂青春期教育课,哄了一宿,老爸坐在床头龇牙直乐。
唉……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她说:“男生就好了……”
结果引来季风张扬的笑声。
一整天没去上课,害怕别人问起她请假的原因。季风那小子把她送回来就屁颠颠儿地骑车又回去了,这种事他也不好拿去当笑话讲吧?再没常识也知道这是女生的秘密……不知道会不会对于一说,太丢人了!
换了条干净的裤子,杨毅站在客厅中间感到一阵阵悲伤。血不知道还要流多久,卫生巾会不会又错开害她脏了裤子?跑了几趟卫生间后,终于筋疲力尽地倒在沙发上。
13岁的秋天,初潮。
丛丽荣精心准备了晚餐,特地做了女儿最爱吃的牛肉烧小土豆,又嘱咐她要多吃一些蔬菜。
“你就是这也不吃那也不吃的才长不高!现在成大人了,还不长个儿的话就永远不会长了!”
“吃饭的时候不要说这么恶心的话题。”杨毅很敏感地低头猛扒饭。
“儿子啊,你要是就这么矮可谁也打不过了。”杨海国攻心为上,夹了一筷子油菜放进女儿碗里,“快听话别挑食。”
“拿走!一股蒿子味。”杨毅嫌恶地向后躲,瞪仇人一样瞪着碗里的菜。她又不是马,为什么要吃这些花草树叶?
杨海国沮丧地夹走自己的爱心:“这小孩一口绿叶儿的东西不吃,也不像谁?”记忆中女儿她妈好像就不怎么热衷青菜。
“谁也不像!都是你惯出来的!”丛丽荣推得一干二净。
“啊?他往死打我,你还说惯着我?”杨毅一点儿也不赞成妈妈的话,脑中全是老爸和季大叔满胡同追打她和季风的片段。
“你自己作你咋不说!”丛丽荣把父女俩一起数落,“你爸一天就该管的时候不管,不该管的瞎管。”
他哪有?妻奴在心里隐隐抗议,却也没敢吱声,转向女儿改以利诱:“你吃一碗青菜我给你一块钱!”
“真的?”财奴来了精神,把饭倒进老爸的碗里,腾出空碗来往里夹油菜,“这些行吗?”
“再多点儿!”杨海国又夹了一些放进去。
“够了,太多了……”
“一块钱哪那么好挣啊?”
尽管老妈已再三保证她不会第二天一醒来躺在血泊中,杨毅躺在床上时还是全身僵硬地动也不敢动,生怕加速血液流动。不知过了多久才沉沉睡去,恍惚中她问于一:“叫叫儿是美女吗?”
“对。”
“为什么?”
“个儿高。”
杨毅听了这顿哭啊,个儿矮怎么就不是美女了?醒来之后她还纳闷,干嘛要因为不是美女而哭呢?真是莫名其妙!但个子还要长的,老爸说得对,要是一直这么矮可就谁也打不过了。她得罪过那么多人,都找来的话,她会被打死。怎么长高啊?就吃青菜就能行?胡说~兔子天天吃,不见得比狗高!
月光照进来,墙壁上水兵月那两只大长腿清晰可见。杨毅希望奇迹发生,出现一只叫露娜的黑猫或者,第二天她就长高。
月棱镜威力,变身……她默默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