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诈尸了?”
“哎?六子你继续讲啊?”王大个子正听的入神,突然见没有了下文,便催促道。
“嗯哼。。。。说了半天了,我这口有点干,舌有点燥啊。”我眯着眼扬着头自言自语道。
王大个子立刻把我的杯子推了过来,我只是瞥了一眼桌子上的水杯,又闭上了眼。
“这么热的天,说了半天了,要是能喝点茶就好了,最好是某人的碧螺春。”
不看也知道,此时某人一定在对我进行一番鄙视。我也不管他,自顾自的闭目养神。
“吱嘎哐当,叮叮当当,哗啦哗啦,当”的一声,我瞄了一眼,只见桌子上多了一杯热气腾腾的香茶,嫩绿的叶子还不停的在杯内沉浮旋转。
轻轻拿起杯子,热气带着茶香扑面而来,我凑近闻了闻这清香,然后轻吹几口漂浮的茶叶,慢慢的啜了一口。
“好茶,还是碧螺春好喝。”
我满意的点了点头,不紧不慢的说道:
“孺子可教也!孺子可教也!”
“孺子个屁,又蹭我的好茶,老子都没舍得喝。快讲吧,臭小子,如果这个故事太监了,如果不精彩,我真得好好教教你也。”说着他攥了一下右拳,咔吧咔吧的声音不绝于耳。
我怕再刺挠他,恐怕他真会冲我发飙了,于是赶紧接着讲道:“这才是个引子,后面的故事肯定精彩,放心放心,绝对对得起你这杯茶。”
“得得,你别废话了,赶快讲吧,那二爷是不是诈尸了呢?”
我得空儿又喝了口茶继续讲。
“话说这一闹腾啊,灵堂里真是一片狼藉。昏暗的灵堂内,桌椅板凳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灵堂的白布也被撕扯坏了,破碎的白色布条随风舞动发出呼呼啦啦的声音。供桌上的果盘、鸡鸭鱼散落一地。白色的蜡烛歪倒在供桌上,火苗时急时缓,一阵阴风吹来,几乎要将屋内这最后的的光亮熄灭。香炉内三根香歪七扭八,只剩两小红点亮着,后面二爷的照片在袅袅升起的烟前有些朦胧。二爷眼珠正好和香炉上的两个小红点重合。红色光点虽小,此时却异常醒目,二爷的眼睛仿佛冒着愤怒的火光,看着眼前凌乱的一切。微弱的烛火挣扎了半天,随后急速的跳动了几下,借着蜡液的帮助又呼呼的燃烧了起来,大量被融化的蜡液有节奏的滴在地上的碎盘子上,发出哒哒哒的声音。烧纸钱的火盆已然熄灭,冒着火星子的纸灰在屋里忽明忽暗的飘着。
街坊邻居和帮忙的人都可以一走了之,可以躲回家里,可二爷家里人不行啊!总得有人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商量了半天,最终还是由二爷的三弟去看看情况——他是兄弟几个里面胆子最大的。老三壮着胆子,慢慢挪进漆黑的灵堂,每一步走的那个谨慎啊!三步,退两步,三步一回头,两步一跺脚,宛如跳趟歌一般。手中的火烛被风吹的呼呼啦啦的乱跳,四周模糊的影子,仿佛是无数的妖魔,跟着火光不停的摇曳。老三像是护着自己的命一般,护着眼前的火烛,生怕这点光亮突然消失。脚下不时踩到散落到地上的纸钱什么的,发出哧啦哧啦的声音,每一个响声都像是魔鬼对他的召唤,让他心肝直颤。历经了千辛万苦,翻过了九九八十一座高山趟过无数条大河,老三终于来到离棺材还有七八步的距离了。他颤颤巍巍的停了一下,回头看了看门外张望的老大,老大正一脸紧张的看着他,他又看了看不远处的棺材,于是他决定驻足不前了。这个距离是他认为的底线,他觉得这个距离还算安全。他用颤抖的声音轻声说道:“二哥,我是三弟。”
见没有任何回应,他接着小声喊道:“二哥,你是不是还有未了的心愿啊?你就安心走吧,咱娘我们都会照顾好的,你就放心吧,可别吓自家人了。”
除了自己厚重急促的呼吸和烛火的声响四周一团安静,老三又往前迈了一小步说道:“二哥,我是你三弟,你可别吓我啊!你是人是鬼?是人你应一声,是鬼你抓紧去投胎。哦对了,我去年给你借的半吊钱没法还你了,不过你放心,回头我多给你烧点纸钱啊!”
棺材内还是没有回应。等了一会,依然没有任何动静。
“是不是抬棺那小子胆子,自己吓自己啊?不对,那小子号称王大胆,不会这么不经吓!可要是诈尸?早就该有动静了啊?会不会是刚才摔了二哥尸体一下,二哥的眼睛睁被摔的睁开了吓着那小子了呢?真有可能只是虚惊一场!哪里有什么诈尸啊?活这么大只听故事里有,就没在现实中见过。对,肯定是虚惊一场。”老三越想越有道理,于是他咬了咬牙,还是采取进三退二的策略,慢慢往棺材跟前挪去。来到棺材跟前,他身子后倾,前腿蹬,后退弓做好了随时撤退的准备,然后斜着眼偷偷往棺材里瞄。棺材内,只见二爷闭着眼,安静的躺在棺材里,哪里有诈尸的样子?
老三深深吐了口气,抬起袖子颤巍巍的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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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他感到拿着烛火的一直胳膊一沉,好像被什么东西抓住了。“啪嗒”一声手里的烛火掉落在地上,眼前瞬间暗了下来。老三感到背后一阵冷风吹过,头皮发麻,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透过胳膊缝隙望去,只见一只苍白的手从棺材里伸出来,正紧紧抓着他的衣袖往下扯。
老三虽然胆子大,但也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事啊!整个人瞬间石化在那里,一动都不敢动,全身无力,腿肚子不停抖着,想要跑,但却拔不动腿。
“二。。。。二哥,你,你别害我啊!我可是你亲三弟啊!你放过我吧!从小我就没有对不起你啊!哦哦,小时候有一次,我偷偷把咱娘留给你的包子吃了,这个事是我错了,对不起对不起,你原谅我吧二哥。”老三吓的说话都带了三分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