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郁身上的毒素,是从娘胎里携带下来的,早已经深入骨髓,融合进了五脏六腑。
受到滕申翊的请求后,太子请了宫中为他所用的太医为裴郁诊脉,又暗中传唤了宫外有名的医师为裴郁调配药方。
虽然不可以即刻解毒,但却可以靠着药材将养身体,慢慢地将毒素稀释并排出体外。
药方配好之后,裴郁就被滕申翊看着喝一大碗中药。
刚抿了一口,那苦涩的中药味就弥漫在口腔,裴郁苦得眉头拧得死紧,用指腹推着药碗到了桌子的另一边,行动上表示着自己的拒绝。
滕申翊捻起一块蜜饯,在裴郁眼前晃了晃,哄道:"好阿郁,喝光了给你吃蜜饯。"
裴郁听后不可置信地挑眉:"我是小孩子么,会为了吃一小块蜜饯就喝这么一大碗苦东西。"
说着,裴郁用手比划着药碗的大小,又比划着滕申翊手里那小小一块蜜饯。
滕申翊小声嘟囔,可不就是小孩子么,不是小孩子怎么会有因为药苦就不喝这种幼稚的行为?
"滕将军,你说得我听的见。"裴郁弯起指节,敲击两下桌面,似笑非笑地盯着滕申翊。
滕申翊登时就闭了嘴,而后手腕一翻,跟变戏法似的换了一块糖瓜搁在手心。
裴郁就看着滕申翊摊开手掌,把那还温热的糖瓜递到自己眼前,用笑盈盈的眼睛注视着他。
"那这个够不够大?"
那糖瓜的香甜味儿一个劲地钻进鼻子,勾得人馋虫都出来了。
裴郁讨价还价:"那我要两块。"
滕申翊嗯嗯两声,继续哄:"好,给你两块。"
佛子用白皙纤长的手指勾回了药碗,这次没再犹豫地一饮而尽。
滕申翊便遵守约定地递出手里那块糖瓜。
裴郁垂下了头,唇瓣微启,牙齿便咬住了那块糖瓜,随着咯吱一声,糖瓜被咬碎。
滕申翊感受到裴郁的动作,手腕下意识地往回缩,却被裴郁捏住了,不再让他动弹。
裴郁就着这个姿势吃光了糖后,眼中闪过流光,倏地抬手捏住了滕申翊的下巴,将二人的距离拉近,而后捕捉到了他的唇瓣。
中药的苦涩味儿和糖瓜的甜腻味道萦绕。
裴郁用鼻尖顶了下滕申翊的鼻尖,小声道:"这次的没有在宫外买的好吃。"
"你这嘴还挺刁的,这也能吃出来?"滕申翊惊讶,随后道:"是我让夏侯晟吩咐东宫的厨子做的,眼下在宫内,待我差人买到那日吃的糖瓜,再送到宫内,早就凉了。"
他吃着倒是没什么区别。
裴郁这嘴还真是跟他这人一样,金贵得很。
裴郁哦一声:"夏侯晟还挺听你的话的。"
滕申翊捏一下裴郁的脸颊:"吃醋了?"
"空寂是什么醋坛子吗?什么醋都要吃。"
裴郁作势要起身,滕申翊便知道这醋坛子还是个脾气大的冒泡的,于是他把人捞回来,让裴郁靠在自己肩膀上,动手给裴郁剥起坚果来。
干脆的果壳很好剥,滕申翊剥一个,裴郁便吃一个。
滕申翊一边递着坚果,一边给裴郁解释着他和夏侯晟如此熟悉的原因:"我和夏侯晟是一起在太学同一个先生手下学习的,也算是从小长大的交情……"
夏侯晟因为皇后的原因,很小便被封为太子了,但庆丰帝并不喜欢他。
庆丰帝几乎把所有的宠爱都给了那个母妃早逝的六皇子夏侯慎,几乎是要星星恨不得摘月亮的程度。
也因为如此,夏侯晟这个太子更像是个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