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一跳,急忙跑过去帮忙,抓住老乔的肩膀,一脚蹬在墙上,借助墙的力量往外拔。岂料,那巨舌力量极大,我一人之力根本不能与它抗衡,老乔疼得叽爪乱叫,脸上一丝血色都没有。
我大喊:“阿梨,快来帮忙!”阿梨大梦初醒一般,九尾鞭嗖地一甩,缠住老乔的腰,与我形成合力。
“一……二……三,拉!”我从牙缝里挤出口号,憋着吃奶的劲儿拉了四五下,老乔的胳膊终于从墙洞里退出了三厘米,我喊道:“出来了出来了!加把劲儿,再……坚持一会儿!”
其实这个时候,我跟阿梨都已经是强弩之末,刚才猛逮的那几下,几乎花光了我们所有的力气,现在完全是在硬撑。
我听见阿梨攒了口劲儿,顿时感到一股相互支撑的力量,也咬紧牙关,挤出口号:“一……二……三,拉!一……二……”就在我们蓄积力量的空当,那巨舌突然猛地一逮,谁也没时间也没那个精力再去反应,三个人咚地一声撞到了一块。
我的膝盖刚好磕在花岗岩上,膝盖骨登时一麻,整条腿都没了知觉。最倒霉的还是老乔,当了我们的肉垫,一条胳膊还被巨舌咬着,这一撞,几乎已经陷入半昏迷状态。
我忍着剧痛爬起来,架住老乔的咯吱窝,想继续往外拉,岂料,我的两条胳膊一点力气都没有,像灌了铅一样沉,别说救人了,连抬都抬不起来。
我又试了几次,根本使不上力,反倒拉扯得老乔倒抽了好几口冷气。这时,阿梨拉着我说道:“乾一哥哥,这样白费力不行,让我来。”说着,在老乔腰上摸了一圈,忽然抽出一把军用匕首。
我猛地一惊,靠,不是想截肢吧?忙拦住她:“你想干什么?你想废了他啊?”
阿梨看了我一眼:“乾一哥哥你想哪儿去了?我是想用缩骨功救他。”
我面上一僵,忙退到一边。阿梨一只手熟练地一翻,反握住匕首,贴在老乔被咬住的肩膀上。只听“啪啪”几声骨头的脆响,那手竟变成了一张纸片手,嗖地一下钻进墙洞。
我倒抽了一口凉气,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墙洞几乎被老乔的胳膊堵得严丝合缝,阿梨居然就这么钻进去了!简直跟变戏法一样,看得我眼睛都直了!我的老天,若不是我亲眼所见,就是打死我我也不相信这世界上居然有这种功夫,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我忽然想起翡翠山庄时的“奎雪”,印象中她似乎比阿梨要高半头,但绝对不是穿高跟鞋的缘故,她本来的身高就比阿梨要高。如此说来,那时阿梨易容成她的样子,岂不是要生生把自己的筋骨拉长七八厘米?
我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哆嗦,以前练基本功的时候,师父把我的一条腿架在窗台上,我哭得要死要活,感觉膝盖窝后面的肉都要给撕烂了,那种滋味真是痛不欲生,没有经历过的人是绝对想象不出来的。
好在每次拉筋的时间并不长,最多十几分钟,那个时候对我来说简直就是世界末日,可阿梨在假扮奎雪的时候,一拉就是个把月,想想那种滋味,我忽然就释怀了,我又有什么资格去责怪阿梨呢?
身为跑腿人,阿梨不过是在完成雇主交办的差事,是我跟师弟稀里糊涂地卷了进去。现在回想起来,阿梨曾不止一次地帮我们脱险,甚至在最后一刻,不惜跟我翻脸让我记恨也要维护我的周全,我又有什么理由再去责备她呢?我只顾着自己的感受,觉得自己被蒙在鼓里,被欺骗,被利用,可这件事情本身与我并没有关系,是我自己硬要掺和进来,还责怪别人不带我玩?
乾一啊乾一,你真是太自私,太自以为是了。
不等我回过神,阿梨突然大叫一声:“跑!”与此同时,带出老乔满目疮痍的胳膊。
我赶不及问为什么,迅速背起老乔没命地往前跑,后脑勺上跟着感觉到一股劲风,巨舌“咕咕”叫着追了上来。
我忍不住回头瞥了一眼,登时头皮一麻,鸡皮疙瘩唰地冒了出来,我长这么大,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舌头,简直比一条成年网纹蟒还要粗十倍!数不清的黑紫色肉筋交错缠附在殷红的巨舌上,狰狞得可怕,最磕馋人的,还是那些密密麻麻流着脓液的吸盘,一跳一跳,好像已经迫不及待要吞掉猎物。
我不由猛打了一个哆嗦,恨不得脚下生风,我他娘的就是渴死累死,也不想被这东西舔上一口,真的。
跑着跑着,这山洞逐渐变宽了,像一个巨大的地下防空洞。这时,阿梨突然惊叫了一声,我忙停住脚转身一看,阿梨的九尾鞭被吸盘咬住了。这九尾鞭我倒是听师父说起过,是用活了一千年的九尾狐的九条尾巴做成的,每条尾巴末端各系着一只三爪铃铛,爪尖酷似鹰爪,锋利无比,一抓就是一块肉。
只见阿梨一手执鞭,忽然一个起跃,在空中利落地翻了个跟头,六尾跟着一转,像一朵旋转盛开的金花,叮叮当当带着响儿,啪地一声抓在巨舌尖儿上。
山洞里顿时炸开一声撕心裂肺的怪叫,巨舌甩动着庞大的身躯,身上的吸盘也像受了刺激一般,疯狂地向外吐着脓液。说时迟那时快,十几条黑紫色的肉筋嘭地一下凌空弹起,犹如一只只张牙舞爪的长手,突然朝阿梨俯冲而去。
阿梨的九尾鞭还咬在吸盘上来不及拔下,眼见着就要吃了眼前亏,我急得大喊:“小心!”赶忙放下老乔,拔出天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翻身一跃,刚好挡住劈头砸向阿梨的三条肉筋,拉着她趁势一个就地打滚,躲过了其余几条的扫荡。
那肉筋看着唬人,但到底是肉长的,被我的天杖一砍,登时断成了两截,疼得巨舌又是一声嘶喊,摇头摆尾缩退了好几米。
阿梨趁机使劲儿一拔,将九尾鞭收了回来,犹自喘着气:“乾一哥哥,刚才真是好险!”我说道:“阿梨,你带上老乔先走,我拖住它,快!”
阿梨面上一愣,大概没想到我会说这样的话,急忙摇摇头:“要走一起走!”
我看了老乔一眼:“来不及了,老乔的胳膊已经开始溃烂,必须马上治疗,否则就真的废了!你放心,这舌头虽然大,但到底是肉长的,我还应付得来,咱们一会儿前面回合!”
阿梨还想再坚持,我又说道:“老乔是我跟小兑的拜把子兄弟,形同手足,我们发誓要同生共死,现在我把他交给你,是一项关乎三个人性命的重要任务,你明白吗?”
阿梨看着我终于点了点头,架起老乔三步一回头地走了。她知道我这是把命交到了她手上,同时,也是在拿命要挟她。
巨舌这会儿也恢复过来,弹跳着朝我扑上来,我就地一滚,避开当头一击,贴墙游走。巨舌身躯庞大,进退十分笨拙,但舌尖却异常灵活,仿若有眼一般,迅速瞄准我的位置,一个勾头冲我拦腰扫过来,把我逼进舌身与石墙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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