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景全低头悄悄的说:“快进屋看着妹妹,大人都在忙着。”
多亏几个单身职工的帮忙,又多亏张主任放他们半天假,唐湘香气已经消下去,反过来又觉得领导很关心职工,心里有点儿小感动。
罗小毓心里腹诽,这是领导惯用政策,其实罗小毓真错怪了张主任,现在绵水铁路支援人员主要分两部分,一部分从陈昌来,一部分从路阳来,无心之中形成两派。
哪派领导当权就照顾哪一派,很像某国的执政党,在野党。近阶段在绵水机务段陈昌派执政,所以先照顾陈昌来的人,罗景全不知道在过一段时间路阳派上台,日子就不好过了。
张主任内疚没有及时给罗景全调房,很想弥补一直没有机会,直到一个月后发生了罗小毓没有想到的事情。
罗小毓一个下午脑子不集中在想事情,那漂亮女人应该是郝金玲吧?怎么这么快就见到了?
又恍然大悟郝金玲哪有那么大,这是她妈,罗小毓敲敲自己的脑袋,唉,重生让世界乱了,郝家这个时候怎么就成了邻居呢?今天怎么没有见郝金波?
前世郝金玲和罗小毓是妯娌,她嫁给袁炜的哥哥袁炎,袁家人都喜欢漂亮,但郝金玲却能把袁炎吃住,震住,而且一副笑面虎不好惹。
适合宅斗,前世的罗小毓根本不是她对手,看着表面一团和气,其实只有罗小毓自己知道,罗小毓很不喜欢回袁炜他们家,宁愿一个人带着孩子守在孤零零的家,可是后来袁炜的弟弟袁灼的胡闹……罗小毓手握拳头让自己镇定。
郝金波在汽车上受寒感冒发烧,床上躺了两天才见到罗小毓,罗小毓不再好奇。
郝家兄妹俩姐姐像母亲漂亮,弟弟像父亲出奇平常。
郝金波让罗小毓想起某个相声演员,再一看,觉得到处都像,这性格也和别人不一样,总是在别人高兴时扫兴,同学们兴奋激动时泼冷水,总之就是煞风景。
在学校里人缘不好,没人跟他玩还要去凑热闹,罗小毓觉得他很可怜,偶尔还和他说几句话。
后来在罗小毓困难时他不顾姐姐的阻止还曾帮过她一次,今生罗小毓记他的情一定要还,不管他的姐姐如何,一码归一码。
郝金波的母亲金红丽就不是省油的灯,以前罗小毓第二次搬家,在新盖的楼房四楼和她家是邻居,长的漂亮看不惯这,看不惯那,搬去没多久她把楼梯公用过道占满。
唐湘香放车子都没地方,和她商量她却说:“谁先占就是谁的。”
唐湘香气的只好把车子推进屋里直到家里盖起柴棚,罗小毓不服气,放学回家去翻他家过道堆的破烂,有一天翻出一踏踏信纸,看了半天没看明白,偷偷拿回去交给母亲,不想唐湘香一看笑的直流眼泪。
罗小毓好奇问母亲:“妈,是什么呀?”母亲立刻沉下脸说:“以后不许再翻人家的东西,这个我悄悄放回去。”所以自始至终她在云里雾里不知真相,现在,哼哼!
这一楼住进三户带家的,还剩一套罗小毓之前住过的房子,这次罗小毓不在按以前思路去想。
也许这一家子也换了人,和以前不一样了,李交健和郝金玲姐弟已经给他一次次的惊喜和惊愕,不知这一家会带来什么?
自从房子分下来后他们家走上正轨,父亲在厨房里砌了灶,每天她拉着李交健还有两个妹妹上山拾柴火。
有时郝金波也会跟着他们去,但金红丽把儿子看的跟眼珠子似得,生怕磕到碰到,每次让郝金玲去。
郝金玲比罗小毓大五六岁呢,才不跟着他们一帮小屁孩儿,可是她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找不到地方,只好远远的缀在后面。
唐湘香休息两天就开始上班,机务段托儿所还在筹建,托儿所阿姨招用职工家属,名额当然优先陈昌派,金红丽被选上准备成立后去上班。
范素群生气又打李交健,金红丽皮笑肉不笑对着范素群的房子说:“唉哟,打孩子干什么?打他能去托儿所吗?”
让准备出来救急的罗小毓一愣,接着范素群拉着李交健冲出来,她把李交健往外一推说:“龟儿子,快去捡柴去,你爸一个正司机养咱们俩钱都不够用,也不知人家一个副司机养一大家人吃的是什么?”
金红丽脸一白,她丈夫郝利友和范素群丈夫李守东搭档,正司机一月比副司机高好几块呢,她家一个孩子而她家两个孩子,她多少心口疼起来。
丹凤眼一挑要多妩媚有多妩媚,小嘴一噘好像分委屈的说:“钱少都紧着儿子花,谁叫他是我身上掉下的肉呢,唉,苦点也愿意。”
罗小毓听完佩服的五体投地,这话说的太戳心窝子了吧?很好,没事儿让她俩掐在一起,这样一个不乱翻是非,一个不在打李交健,嗯,计划可行,罗小毓准备酝酿一下,趁火打劫加把火。
到了九月开学的时候,家属区里还上学的都去上学,院内一下寂静很多,八月桂花香,罗小毓很想去孔明庙前的汉桂树下收集桂花,她很喜欢桂花的香味,沁人心脾让人难忘。
可是她很忙每天领着两个妹妹上山拾柴,下地看菜,没有李交健还真不行,看到水库大坝上学的人群。
她突然想起李交健还大字不识一个,明年开春一年级招生,到时不管范素群同不同意,她都要想办法让他上学。
可是不认字怎么行呢?她捡起一个细竹条叫李交健:“交健,你想上学吗?”
李交健茫然,他从来没有想过,他成天想着温饱问题,想着不惹母亲生气,没有时间想别的。
罗小毓心一酸,指着水库的人群说:“你看像那些背书包的哥哥姐姐们去学校学习知识。”
“嗯,想,”李交健想了半天,又看着罗小毓急切的样子,觉得她肯定希望自己上学便点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