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大太太看向她,等着她说,她很奇怪玉琪为何带那么多礼物来。
“上海不好吗?你还有别的事情吧?”
“这个嘛……有个朋友托我向您问个好,这些礼物呀,都是她送的,她说……”玉琪看见大太太呆住了,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接着说,“其实哪,她很早就想来看您了,她是洪家小姐,洪晓婵。”
“洪小姐,不是已经离开上海,避难去了吗?”大太太慢慢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道,“洪老爷在的时候,我们两家有些生意上的往来,也闹过一些不愉快,不过都过去了,人都死了。她现在来干什么?”
玉琪看干妈的脸似乎绷紧了,吁了口气,说:“干妈,以和为贵,晓婵早就想过来看看您,只是怕您怪罪,所以这番回上海,先让我来送个礼,替父亲以前的事情先来陪个罪。”
大太太缓缓道:“兵荒马乱的,洪爷也不在了,洪家偌大的家业也被日本人抢占了。他的男人叫什么顺子的虽说在上海红过一阵子,我看也是个缩头乌龟,枪一响,就尿裤子,逃了。哈哈。洪家怕是再也振作不起来了。”
“这不,需要您的帮助,他们在外面也混不下去,回上海讨口饭吃。”
玉琪仔细瞅了瞅干妈,道:“干妈,您能不能冲着我这薄面,就见她一见?不瞒您说,她早来了,就在外面,坐在我车子里。”
“恐怕……”大太太瞥了玉琪一眼一眼,道,“她想见的,不是我,而是唐老爷吧。他正在家呢,今天心情也不错。”
玉琪尴尬地笑了笑,说道:“干妈,您是个聪明人,什么都瞒不过你的眼睛。”
大太太只是微笑,“唐家也不一定帮得了他们,请洪小姐进来吧!”
玉琪忙道:“谢谢太太,我这就去请他们进来。”
洪晓婵和顺子故意穿成一副寒酸样出现在唐家富丽堂皇的大厅里。
唐太太看着晓婵,心痛地说:“堂堂大小姐,混成这般狼狈。快,热茶伺候。”
晓婵无可奈何地笑着:“请唐太太多多关照。”
顺子和唐老爷也在寒暄着:“张老板,好多年不见,前些年在哪发财?”
顺子尴尬地笑了笑:“顺子无能,一直在南方混,只是能糊口而已,这不,听说租界收回了,想回上海谋个事,真是让你见笑了。”
唐先生哈哈大笑:“你们那边有位乔波先生,记得我们曾经做过一笔小生意,他给我留下了很好的印象,踏实沉稳讲信用。”
“乔波先生今天也来了。”
“哦,那快请进!”
乔波出场,唐老爷跨步出门迎接。
“乔波兄,见到你很高兴!你的才华令我佩服。”
“谢谢前辈夸奖!上次多亏先生帮忙,乔波才幸免于难。”乔波真诚地鞠躬九十度谢过唐先生,“以后还请唐老板多多关照。”
唐先生哈哈大笑:“这年轻人一贯知书达理,我喜欢。”
唐老爷是个精明人,又在生意场上混了这么许多年,他明白了乔波的意思。
“今天也算你运气,我刚签下一笔药业生意,缺人手,你懂行,到时到我公司帮帮忙!呵呵,想什么什么就来了。”
玉琪高兴地站在一旁,替乔波谢过唐老板:“干爹,谢谢您了!”
事情办妥,大家心里轻松多了。在外滩看了一会儿黄浦江,就回家了。
按计划,大家回上海要低调生活,身份是一文不名的难民,找工作只要能糊口度日就行。顺子暂时和唐先生一起做点生意,晓婵也呆在家里带孩子;乔波和叶氏兄弟也在唐先生公司做销售,那十二个山民在药厂做工人。所有人深居简出,不参加任何交际活动,寻找到机会后再重新办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