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紫衣虽然不屑为一个男人改变自己的性情,但是她知道老夫人是关心自己,在她面前自然不便表露,只淡淡应着:"紫衣知道了。"
"意如,去把我准备的东西拿上来。"老夫人掉头对身边的陈嬷嬷吩咐着。
陈嬷嬷依言转身进了老夫人的房间,出来的时候,手里捧着一个红色的锦盒子,锦盒上用金线绣着祥云花纹,看起来十分尊贵精致。
老夫人将锦盒打开来,拿出一个玉镯子,对蔚紫衣道:"这是我嫁入蔚府时佩戴的,年轻时戴着还好,上了年纪这款式就不适宜了,这么多年搁在那里,着实浪费,不如送给你吧。"
蔚紫衣一看那玉镯子水泽通透,白润无暇,便知道价值连城,忙推拒道:"不,老夫人,这太贵重了!"
老夫人却不容她推辞,径直将那镯子套入她的手腕。蔚紫衣皮肤本就白皙细腻,配着那镯子,更显得皓腕如月。
老夫人看着,忍不住赞叹:"瞧你戴着,多好看!"又笑着拍了拍蔚紫衣的手,"这镯子贵重不贵重倒是其次,送给你,只是想给你个念想,待你嫁入王府,看到它就如同看到老身一样,以示慰藉吧。"
"老夫人……"蔚紫衣自认自己性子清冷淡漠,但是此刻,还是忍不住有些感动,她的眼眶微微一热,跪下去,冲着徐氏福身一拜,声音里满是感激,"紫衣谨记老夫人教诲,谢过老夫人!"
老夫人笑着将她扶起来,道:"这两个月若是没什么事,你就常来南苑走动走动,我这冷清,你来陪我说说话。"
"是!"
蔚紫衣离开南苑便来到正厅,蔚忠信与大夫人正在里面等她,她淡淡地唤了一声:"爹爹,大娘。"
蔚忠信点点头,问:"见过老夫人了?"
蔚紫衣道:"是的,老夫人记挂孩儿,就叮咛了几句。"想到慈爱有加的老夫人,蔚紫衣眸子的神色有所缓和。
"其实这段时间,你大娘也很担心你。"
蔚紫衣淡淡瞥向旁边的白娇娥,此时她也正看着自己,目光柔和温软,笑容轻浅和蔼,风韵犹存的脸庞,好似春花绽放。
当年的尚书千金,就是用这样的笑容,这样的伪装,蛊惑了爹爹吧?
有些人,天生就具有杀人于无形的本事,面前的女人看起来是多么温柔和善,可就是这个伪善的女人,逼得娘黯然离开了蔚府,害得她们母女分离整整十二年。就连七年前的那场大火,也都出自她的指使!
对这样的人,蔚紫衣怎能不恨?!
她是真的担心她么,还不是在爹爹面前做做样子?
蔚紫衣在心中冷笑,脸上却盈盈浅笑着,声音温雅轻柔,甚是乖巧懂事,"此行路途遥远,再加上回来时沙漠里突起沙尘,就耽搁了些时日,害大娘担心了。"
这么多年,蔚紫衣也早已练就不露声色的本事,既然对方那么卖力的演戏,她也就领了她这虚假的情。
大夫人果然喜笑颜开,道:"回来就好,大娘今天亲自去下厨,做几样你喜欢吃的菜!"
晚饭确实很丰盛,有荷叶香鸭,糖醋鲤鱼,翡翠菜心,小排冬瓜汤……一桌子的美味佳肴,与逢年过节无异。这大娘,还真是"煞费苦心"。
桌前大娘与爹爹时不时温声软语的交谈,蔚紫衣拿着玉箸,看着对面两人伉俪情深的情形,心中腾然升起一种厌恶感,她神色淡淡地吃着,爹爹突然将目光投向了她。
"紫衣,过几天绸缎坊的人会送些上好的布料来,到时候你挑选挑选,多做几件衣衫,你要嫁的是五皇子,不管怎样,咱们都不能失了体面。"
蔚紫衣闻言在心中冷然一笑,蔚府确实爱面子的紧,之前自己做不做衣衫,除了老夫人,几乎无人过问,大夫人也只会在快过年的时候,拿蔚蝶衣挑剩下的料子为她做两件衣衫,让她在人前也还显得过得去。如今要给她买上好的布料,无非是怕她嫁入王府让人看着寒酸,怕他们觉得蔚府亏待庶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