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刀!”老赵冲拳、掌劈、腿踢连番进攻,打得志鹏疲于应付,连连后退,这还不算,他拿起插在草地上一把没有开刃的大刀,高高跃起,突然向着志鹏兜头砸过去。
站着一旁的赵薇薇急眼了,老爸发什么神经,把志鹏当小日本,要打残他?“志鹏,小心头顶的大刀!”薇薇急得声音都变了。
如果是犯罪分子,志鹏会使出狠招对付,但他是薇薇的老爸,哪能出手反击?刚才在大厅看着一幅巨大的黑白照片,一位上将军衔的大官正在授上校军衔给一位年轻军人,这位军人高大英俊,样子有点像薇薇,不用问这个英气勃勃的年轻军官就是她老爸。志鹏心里想,1955年已经是上校,文化大革命期间军衔取消,如果将来恢复军衔,最起码就是一位中将。
不能反击但绝不能丢脸。志鹏往后连续几个后胸翻,避开老赵,蹲起马步桩,运气念着高井武馆赵馆主教的铁布衫口诀,摆出一副迎战的架势。
“还不举手投降!”老赵跃步向前,挥舞大刀,连砍带劈,直逼志鹏的要害。
“哐当”一声,志鹏用手臂挡开砍来的大刀,老赵抽刀拦腰一劈,志鹏高高跃起,凌空翻腾,老赵向前用刀一插,志鹏用尽全力双手夹着大刀,突然,老赵用力抽出大刀,“啪”一声,志鹏的肩膀重重挨了一刀。
“好,好,今天真过瘾,哈哈!”老赵把大刀插在草坪上,接过老伴递过来的白毛巾,面向着志鹏大笑。
“你这个疯老头,差点就把人打伤了,还笑。”老伴在一旁骂他。
“老婆子,你不知道,这个年轻人会铁布衫、金钟罩功夫,不怕砸的。”老赵边擦着满头大汗,边笑呵呵地拍几下志鹏的肩膀。
“伯母,您好,我没事,伯父太厉害啦,我不是他的对手。”志鹏向赵夫人问好。
“妈妈,这位是刘志鹏,我的同班同学。”赵薇薇向她老妈介绍。
“快进屋里喝茶,不要跟这个疯老头打斗。”赵妈妈看着满身大汗的志鹏,真是奇怪了,薇薇的同学很像老头子年轻的模样,气宇轩昂,怪不得老头子这么喜欢他,她接过女儿递过来的白毛巾,帮志鹏的擦脸。
“你这个疯老头,把这么俊朗的年轻人身体打坏,看你用什么来赔?”赵妈妈继续骂老赵。
“伯母,我没事啊,刚才伯父已经手下留情了,谢谢您,等我自己来擦。”志鹏接过她手中的毛巾,把额头上的汗珠擦干净。
“夫人、赵司令,饭做好啦,是否现在端出来?”系着围裙的邝姨从厨房出来问道。
“端上来吧。”赵妈妈扬一下手。
“小刘,过来,陪我喝两杯。”赵司令招呼志鹏在餐椅坐下,到酒柜拿出一瓶53度的茅台酒放在餐枱上。
“伯父,我不会喝白酒。”
“男子汉大丈夫不会就学,我喝大杯,你喝小杯,薇薇,把小酒杯给小刘。”赵司令往先往自己的大杯倒满酒,接过女儿递来的小杯,倒满酒放在志鹏的面前。
“小刘,我很久没有这么高兴,棋逢对手,将遇良才,平时和几个警卫员过招,不到一回合他们就倒地不起,你这个小鬼厉害,跟我斗了三十多个回合,不分胜负,真是太过瘾啦,今天要好好喝一顿。”赵司令头还在冒汗,薇薇帮他擦汗。
“伯父,你的刀术太厉害,真是出神入化,如果在战场上,我早就被你用大刀砍死了。”志鹏摸着还隐隐作痛的右肩。
“小刘,1944年秋,我们的排在山东的临沂顾家庄和鬼子的前锋部队突然遭遇,短兵相接,想撤已经来不及了,当时我只有15岁,不顾一切冲入敌阵,用大刀对付三个持三八大盖的日本兵,这些日本兵个子不高,但刺刀术十分厉害,挑、刺、腾、挪、闪样样精通,步伐灵活,凶狠顽强。”
“伯父,电影的八路军一个人可以枪挑几个小日本……。”
志鹏还没说完,赵司令喝了一口酒,润一下喉咙,“电影是导演乱整的,哪有这么容易,三四个战士也刺不倒一个日本兵,如果单兵跟他对刺,必定要吃大亏,那一天我们侦察排就被鬼子刺死了七八个战士,太惨了,他们都是很年轻啊!”说到这里钢铁般的硬汉有些咽哽。
“爸爸,您是否像今天这么狠,把鬼子砍了?”薇薇向他老爸的酒杯倒酒。
“那一天,我发起狠劲,用大刀一口气砍死三个持三八大盖的日本兵,缴获了一把三八大盖,鬼子太凶猛了,排长见势不妙赶紧下令撤退,丢下八九个战友的尸体撤出战场回到驻地,排长的大手边擦着眼泪,边拿着整个侦察排分到的一盒日本肉罐头,奖励了我。”赵司令回想到当年的战斗情景,满脸自豪感。
“伯父,您一个人吃了这个日本罐头?”志鹏问道。
“这个罐头多珍贵啊,我哪里舍得把它吃掉,打开罐头,香气扑鼻,我拿到生还的战友面前,让他们闻,看着一个个流着口水的谗样更不舍得独吃,最后全排每人吃了一口,轮到自己的时候,仅剩下一点,吃下去觉得可口极了,现在吃什么肉都没有这种感觉。”
“老头子,别再啰里吧嗦,菜都凉了。”赵妈妈把一个鸡腿夹到志鹏的碗里。
“谢谢伯母。”志鹏向着她点头致谢。
“来,小刘,咱们干一下。”赵司令举起大杯,志鹏举着小杯,两人碰一下,老赵喝了一大口,志鹏也跟着喝了一小口。
“小刘啊,我今天特别开心,看见你就像看见我年轻的时候,整个人都感觉年轻多啦!”赵司令夹起一大块鸡胸肉,大口吃着。
“小…刘,快吃菜,喝了小酒多吃菜就不怕醉。”老赵嘴里嚼着鸡肉,还忘不了招呼志鹏吃菜。
“谢谢伯父!”志鹏也大口吃着美味的小蘑菇炖的鸡腿。
“小刘,我的警卫不顶用,一脚他们就趴下,还是你行,能够和我对打这么长时间,我这样一打,年轻时候的感觉就回来了,现在浑身舒畅,真是太过瘾。”老赵高兴,在大口喝酒,薇薇没有再倒酒给他。
“老头子,你当然舒服,把小刘当沙包,乱打乱踢。”赵妈妈很心疼志鹏,这个高大帅气、头脑冷静的小伙子,如果是女儿的男朋友就太好了。她不会武功都看得出,这位小刘只是招架不还击,脚步稳得很,明显是礼让薇薇她爸,比起那位戴着眼镜文文弱弱的未来女婿,眼前这位年轻人她心里更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