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逢此时,徐弦月朝这边看来。
祁墨白面上起伏不大,心里一紧。
她……怀疑吗?
会怀疑是他所做的吗?
毕竟曾经对她的书局有过损害,虽然不是有心的,但若是她怀疑,似乎也是情理之中……
只是下一刻,便听得徐弦月冲他淡淡一笑:“祁公子不必多想,我心里清楚,此事应是与你无关。”
她的声音很轻很淡,好像也没有太多力气说话,祁墨白仍旧听得清楚明白。
只一句话,心口的桎梏瞬时瓦解,好似将被夺取的呼吸,重新归还于他。
像是确认验证一般,祁墨白又问了一遍:“王妃信我?”
“好歹与你相识这么久,祁公子的为人,我即便算不得全面了解,但也是知晓一二的。”
“我直觉,你是最不屑于做这些的人。”
“这两日在书院还是多亏了你的照拂。”
徐弦月接过侍卫取来的残余蜡烛,道:
“这黄蜡灯,你曾主动提及,是自书院库房取用的,想必也是随意捡了一根,我说的可对?”
祁墨白点头:“不错,确实如此。”
徐弦月点头又道:“所以,所中毒的学子,应是随机的……若我猜的不错,只要用过库房取得黄蜡,都会中招。”
“学子每月用量有份例,这已是月末了,最近应是少有人再去库房取蜡灯了,若是月初,只怕中毒的就不止这些了吧。”
院长提出质疑:“但是,有何证据?证实那蜡灯有差错?”
“你这老头,月月自己亲身体会了,都这样了,你还质疑?”
阿娜罗不满,冲他吼了起来。
秦越川也极为不悦,刚要驳斥两句,被徐弦月按了按手掌,他垂头望向她,徐弦月眨着眼睛冲他摇摇头。
又对院长道:“我理解院长的质疑,毕竟事发中毒之时你们都不在我的身侧,无法替我做证。”
“但是有个最简单的方法,最直观的方法,试验一下不就知晓了?”
院长不赞同:“王妃,我只是略有不解,可若是王妃说的是真的,岂不是罔顾人命?”
徐弦月无奈,这个院长怎么这么大年纪读书读傻了吗?
“王妃的意思是,用旁的试验即可。”
祁墨白领会了她的意图,补充道。
“旁的?”
“活物就行,比如老鼠,总捉得到吧?关在笼中,放在翁里,同蜡烛一同呆个把时辰,有毒无毒不是一目了然?”
“啊!对,对!是好办,是简单,粮仓里,应该能捉几只。”
院长恍然,就要吩咐人前去准备,又听徐弦月道:“院长,我疑心你库房里的黄蜡,或许大多都是掺了料的,不若,你也随即挑选几根试一试。”
“我总觉此事是有预谋的,悄悄设计了黄蜡,又引导传言栽秧给了我的书局。”
院长正了神色,仔细想来确实如此。
起初,他认为是阳春书局的书册有差错时,好像确实听到了一些言论,说是阳春书局的纸张油墨味道不同于旁家,甚是可疑。
书院好些年也不曾出事故,他不曾怀疑过自家书院内部,唯一不同以往的,只有从徐弦月那里订购的书籍了……
“好,多谢王妃提醒。库房的黄烛,怕是已经不能再用了。”
徐弦月提醒他:“不过,我还是想多说一句,书院的黄蜡,是被何人调包成有毒,院长可要详查,这人怕是有所图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