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罪魁祸首”的秋怜每日不是挨打就是挨骂,口中却不敢有丝毫怨言。
子夜时分,徐白榆和秋怜各披了一件墨色斗篷,悄悄在夜色里潜行,前往西北角的荒院。
越是临近西北角落,肉眼可见的荒芜破败之景越是随处可见。
碎石瓦砾,断壁残垣,野草丛生。
天际的月色时隐时现,阴风穿过破败门扉的缝隙处发出“呜呜”地响声,偶有夜鸮也会跟着应和几声……
徐白榆心里亦是极度恐慌,头皮发麻,浑身紧绷,同秋怜一起相互依偎,警……”徐白榆颤颤发问。觉地四处观察……
徐白榆颤着嗓音问道:“秋怜,你确定……是在此处吗?”
“小姐……是这里……没错……与白日的光景一模一样,不……比白日还要可,可怕些……”
“荒院入口,在何处?”
此处人迹罕至,没有一盏灯火,无一丝生活痕迹……徐白榆不禁有些怀疑自己的猜测,或许她的娘亲,并不在此处……
正当她犹豫着要不要继续深入时,一声凄厉的哀嚎划破荒院上空。
宛如夜鸮哀啼,尖锐刺耳,直透人心。
那声音,依稀可辨是女子之音。
徐白榆心里“咯噔”一下,壮着胆子探问道:“娘……是……是你吗?我,我是星儿……”
秋怜也跟着喊了几句:“二夫人,若是您,就应我们一声……”
空旷的院子再无人回应,隐隐的,似是有呜咽声从某一扇门内传来。
循声而去,一块残破“门板”无风自开,内里偶有传来哀凄的呼唤:“……星儿…………星儿……”
徐白榆不确信听到的是否如自己想的那般,挪步上前,试探的朝内看去。
借着月光,她步入内室,此间是个寝卧,却也看得出来久无人打扫,案几桌椅横七竖八倒乱一地,呜咽声却是越来越近。
直至窗前,借着微薄月色,徐白榆终于看见了那个令她日思夜想的人影:“……娘?”
泪水抑制不住的汩汩外涌,徐白榆跑去扑跪在榻前:“娘亲!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容氏颧骨凸起,眼窝深陷,无力的半睁双眸,眼角泪光闪动:“……星儿……娘……一直在等你……他们想致娘与死地……娘撑着一口气就是为了见到你……”
“娘……先不要说话,我带你离开……我带你离开这个鬼地方……”说着徐白榆起身便要将容氏扶起,容氏的干枯瘦弱的手无力地握住徐白榆的手腕,阻拦道:“星儿,莫要白费功夫了……我不行了,你安静些,我有话同你说……我撑着一口气,就是为了告诉你一些……秘密,若你将来有机会,可以借此扳倒杨氏………等人。”
“嗯……娘亲你说……”徐白榆抹了把泪水,侧耳倾听。
杨氏低低絮语了一番,徐白榆的眼睛蓦地睁大,不可置信道:“娘亲,你说的是真的……”
容氏吃力点头:“确实如此……若是将来实在……你可以此威胁……”
话已言毕,容氏好似了了一桩心事,眼底的生机光芒逐渐黯淡,气若游丝地说出了最后一句话:“娘亲……不能陪你了……你自己多……”
仍有余字尚未吐出,容氏便断气了,只是眼眸依旧是半睁着望着徐白榆,内里残存着尚未消散殆尽的慈爱之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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