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给他刷个精光。”方思源又将一杯烈酒一饮而尽,对崔灼说,“你也喝啊,白昙的份你替他一起喝。”
看着方思源跟喝白水似的喝酒,白昙凑到崔灼耳边,担心地说:“还是别让他这么喝吧。”
话音刚落,场子里的灯光突然暗了下来,一个主持人模样的人出现在台上,举着话筒说:“各位,今天是什么日子啊?”
有人将手拢成喇叭,喊道:“大做特做之夜!”
“一看你待会儿就有活动。”主持人跟那人互动了一句,又说,“今天来的情侣挺多哈,我们也准备了一些互动环节,帮大家增进感情。”
听到这里,白昙没再继续听下去,因为什么“大做特做”、“增进感情”都跟他无关。他又对崔灼说:“不是有新闻说有人喝多了酒精中毒吗?”
白昙挺认真地在跟崔灼说着方思源的事,突然一束灯光啪地打到他头顶,直接把他给照懵了。
“哟,这对小情侣还在说悄悄话呢。”台上的主持人说,“那就怪不得灯光师选到你们了哈。来吧,给大家打个样。”
白昙一脸懵逼地看向舞台,发现主持人身边不知何时多了一个转盘,指针正停在一行文字上:和身边的人接吻。
“kiss!kiss!kiss!”场子里的人都开始起哄,白昙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是大冒险游戏抽中了他和崔灼。
崔灼同样也处在灯光之下,除了他和白昙,四周一片黑暗,就好像两人成了舞台剧的主角一样。
在一声声催促中,白昙不由变得无比紧张。他真的要跟崔灼接吻吗?在这样的场合下扫兴是不是不太好?如果声明自己和崔灼不是情侣,其他人恐怕会觉得他玩不起吧?虽然他和崔灼早就接过吻,但这是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做的事吗?
身为一个循规蹈矩的“好学生”,白昙就像是在犹豫要不要逃课出去玩一样,偶尔想疯狂一次,但又不敢迈出那一步。最后想要疯狂的念头渐渐占据了上风,他看着近在咫尺的崔灼,心脏几乎快要跳出喉咙,恍惚之间他觉得他和崔灼仿佛真成了舞台剧的主角,所有观众都在等待两人激动人心的一吻。
还以为崔灼会跟他一样,觉得这个时刻无比神圣,谁知白昙的内心戏还没走完,崔灼便随意地摁住他的后脑勺,在越发激烈的起哄声中吻了过来。
唇齿相贴,熟悉的气息萦绕鼻尖,只是还未等白昙好好感受,崔灼又退了回去,那感觉就像已经玩惯了大冒险,毫不矫情,该怎样就怎么样,纯粹是给游戏一个交代一样。
所以,白昙对这疯狂的一吻——在他看来——既紧张又期待,内心戏有一个世纪那么长,结果崔灼毫不在意,甚至压根没犹豫,在短短两秒内就随便结束了这个吻,显得他无比矫情。
刚才的不快刚消下去不久,现在白昙又有些生气了。
见白昙的可乐已经喝完,崔灼问:“再给你点杯牛奶?”
“不喝!”白昙没好气地说。
最后方思源果然醉得不省人事,他的手机接到了裴艾维的来电,白昙擅自做主帮他挂掉,又见裴艾维发了条微信过来:【你在酒吧刷了五十万?】
白昙直接在锁屏状态下快捷回复:【gay吧】
裴艾维的电话又打了过来,这下白昙干脆帮方思源关了机。
主角都已经喝醉,白昙和崔灼也没必要再待在gay吧。两人把方思源带回了青棠,回程路上是白昙开车,这也是崔灼没让他喝酒的原因,因为打车从酒店正门进去很惹眼,一定会碰到同事,而从地下停车场可以直接到大厅电梯间,这样碰上同事的概率很小。
有过上一次经验,白昙对此无比赞同。
崔灼先上楼,白昙五分钟后跟上。他费力地背着方思源,正想如果碰到同事,就说带方思源去楼顶吹风,不过准备好的说辞没能派上用场,因为从停车场上来后,高层电梯就停在一楼,白昙迅速闪进去,没被任何同事发现。
到了3905,白昙径直把方思源背到了卧室的大床上。此时方思源已经醉到毫无反应,要不是白昙探了探他还有鼻息,生怕他是直接喝死过去了。
帮方思源脱掉大衣和鞋子,又替他盖好被子,白昙大功告成似的拍了拍双手,却听老神在在站在一旁的崔灼问:“你把他扔这儿我睡哪儿?”
“沙发那么宽,你将就一晚。”
白昙已经报备了今晚不回去,所以也会睡在这里。而他和方思源是两个人,他默认少数服从多数,大床理应属于他们,完全不考虑这是崔灼的房间。
扔下这句,白昙转身就要去卫生间洗漱,这时崔灼突然问:“你在生我的气?”
好像从互动环节之后,白昙就没拿好脸对着崔灼过。起先崔灼还不以为意,后来他想帮忙扶方思源,被白昙拍开手,随便说什么,白昙都爱答不理,到现在理直气壮地打发他去沙发——依照崔灼对白昙的了解,兔子不是个不懂礼貌的人,明知这是他的房间,再怎么都会感到抱歉。
除非,兔子不觉得对他抱歉。
再结合之前的种种,崔灼后知后觉地意识到,白昙似乎正在生他的气,而且气还不小。
“谁生你的气,我才没那么闲。”白昙头也不回地说。
这下崔灼更加肯定心中的想法,他在床尾坐下,把正要去卫生间的白昙拉到了面前,说:“为什么生气。”
比起白昙在生气这件事,他更在意的是为什么。他自认今晚应该没惹这只兔子。
“都说了我没生气了。”白昙皱眉道。
“因为我让方思源知道你有喜欢的人?”崔灼开始复盘刚才的过程,“我以为他是你闺蜜,本来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