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疯丫头。”姑姑拍了她一巴掌。
楼下很热闹,孙问渠坐在转台旁边,盯着壶,一点点儿修着型,估计是方驰他姑一家到了。
隔壁方辉也起了床,被他姐赶着下了楼。
孙问渠松了口气,昨天晚上他戴着耳机,而且太投入也没注意,刚这会儿才发现这个方辉的呼噜打得感觉能把他的壶震碎。
孙问渠拿过耳机塞到耳朵里,但没有开音乐,只是把四周的声音隔掉了一部分,太闹了静不下心,可要完全一点儿声音没有的安静,他也受不了。
壶修好型之后,他靠在椅子里盯着这个壶出神。
这回应该能把“差那么一点儿”的那一点儿给补上,壶暂时可以先这样,等全做完了看了整体再说。
门被很轻地敲了两下。
“谁。”孙问渠问了一声。
“我,方驰。”方驰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孙问渠起身去开了门,方驰靠在门口墙边:“中午你下来吃饭吧?”
“嗯,”孙问渠点点头,“你家亲戚都到了?”
“到了,”方驰笑笑,“中午小喝点儿,你要不要来点儿?”
“行啊,”孙问渠转身回到椅子上坐下,“你是不是挺能喝的?”
“一般能喝,我……”方驰正想跟着进屋的时候,楼梯上传来了脚步声。
胡颖手里拿着个袋子跑上了楼:“忘把这个给你了,我织的手套。”
“谢谢,”方驰接了过来,“还会织手套了啊?”
“嗯,”胡颖笑着往屋里探了探头,然后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这是奶奶说的那个你的朋友吧?”
方驰点点头,想要给胡颖介绍一下:“嗯,这是……”
“水渠叔叔好。”胡颖说。
孙问渠勾勾嘴角笑着说:“你好。”
“你叫他什么?”方驰猛地转过头。
“水渠叔叔,”胡颖重复了一遍,“奶奶就这么介绍的啊,你哥的朋友水渠叔叔住在二楼那间空房里,不过看着倒是不太像叔叔。”
孙问渠没绷住一下乐出了声:“叫叔叔好,叫叔叔挺好的,不差辈儿。”
“那一会儿下来吃饭啊水渠叔叔,”胡颖很有礼貌地又笑着说,“我家过年好吃的可多了,从三十儿到十五不重样!”
“好。”孙问渠继续乐。
看着胡颖一溜烟地跑下楼去了,方驰才憋出一句:“那他也不叫水渠啊。”
“吾儿,”孙问渠靠椅子上笑得眼睛都快没了,“你要接受现实。”
“我得跟我奶奶谈谈。”方驰转身带上门就跑下了楼。
孙问渠下楼吃饭的时候,胡颖对他的称呼已经改过来了,改成了孙大哥,不知道是奶奶还是方驰给纠正的。
孙问渠跟大家都打了招呼,坐在了角落里的一张凳子上。
客厅里有个生得很旺的炉子,一会估计还要涮锅,菜已经都做好了,正往屋里端,已经摆了一桌子。
桌子是张矮桌,一帮人都坐着小凳子吃,看上去跟要抢食儿似的特别有食欲。
看着方驰家人的热闹劲儿,感觉这饭大有直接吃到晚上的势头。
“这羊肉可新鲜呢,昨天刚弄回来的,今天都给吃了得了,”奶奶指着中间滚开着的汤锅,“赶紧的,开始吃。”
“先举杯先举杯,”二叔拿起杯子,“祝大家新年新气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