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他想要掐自己一把的时候,冯渊眼疾手快地按住他已经搭在左手胳膊上的右手,笑着说:“你没有在做梦,小锌,你不记得我了?”
迎面扑来的气息,并不是某种香水味,而是淡淡的薄荷清香,恍惚中沈锌想起自己家沐浴露好像也是这种味道。呆呆地抬头与冯影帝对视,不确定地开口:“冯老师认识我吗?”
冯渊放开按住沈锌的手,转而搭到他头上轻轻地揉了揉,宠溺地笑着:“傻小子,真不记得了?”
眼前这陌生又熟悉的英俊笑脸,就像一股清爽的风把遮挡着记忆深处的迷雾吹开,露出了他原本的模样。那时候他还好小,有一个大哥哥每天都会照顾他们,陪他玩耍,给他讲睡前故事,他最喜欢大哥哥笑着揉他的脑袋了。
“渊哥哥!”沈锌激动得站了起来,“你是渊哥哥吗?”一双桃花眼亮晶晶地看着冯渊,和刚才的乖巧安静形成明显对比,这才是真实的沈锌。
冯渊脸上带着柔和的笑容站起来,点了点头,他有五六年没有这样笑过了,眼眸里流动着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温柔。“先把合同签了,其他的事我们回家再说。”
“好!”沈锌立马坐下,风风火火地签上自己的大名,一脸灿烂地把合同递给他的渊哥哥。
冯渊却不接合同,而是他们像小时候一样,略微蹲下来,一手扶着沈锌的腰,一手绕到他背上,硬生生把已经长到175的男孩子提起来抱到自己怀里,在他耳边如释重负地轻叹:“我终于找到你了。”
被久别重逢冲昏头脑的沈锌这才反应过来,渊哥原来长得比他高好多,被他抱在怀里,自己居然都不到他肩膀那么高,虽然说男生175不算个子高的,但是和渊哥比起来是不是有点太过矮了吗,渊哥身高至少得有195吧。
“渊哥,你以前不是叫沈渊吗?现在怎么变冯渊了?”沈锌的声音从冯渊胸前闷闷地传出来。
冯渊放开他,拿过沈锌手里的合同,又抬手摸了摸他的头,才回答这个问题。“随我妈姓。”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没响两声便有人开门进来,是之前给沈锌开门的西装男人。
“渊哥,签了?”助理一脸“我就知道能成”表情地,也不等冯渊回答,主动接过老板手里的合同,快速浏览一遍,高兴地放进随身携带的公文包内。
冯渊瞥了一眼助理,给沈锌介绍道:“贾伍,我助理,深渊的经纪人总监,以后你的工作都交给他安排,有什么问题都喊他给你解决。”
经过冯渊这么一提,沈锌才想起来,原来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深渊金牌经纪人,业界都传言是他发掘培养了冯大影帝。怎么现在看起来,事实好像和传闻有点出入?
看着沈锌一脸疑惑,贾伍尴尬地推了推眼镜,笑道:“哈哈,沈锌你好,以后工作的事就交给我吧。”至于其他的,都找老板去。
“贾哥,我还是新人,以后请您多指教。”沈锌礼貌地微笑着和他新出炉的经纪人握手寒暄,以后他也是有经纪人的艺人了,嘿嘿。
冯渊拉开他俩寒暄的握手,把一顶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棒球帽戴在沈锌头上,自己也戴上墨镜,对贾伍交代,“我们先走,这里你处理一下。”拉着沈锌就走,往他专用的通道出去,正好在景区侧门停着他的专用车,司机看到自家老板出来,立马去给他开车门。
车子发动后,沈锌才把帽子取下来,好奇地问冯渊:“渊哥,我就这么走了可以吗?”他今天可是要拍4场戏的哦。
冯渊看着他有点乱的头发,侧身抬手给他整理,“没事。”柔软的头发随手拨弄几下就服帖了,他满意地勾了下嘴角。手却还是舍不得从沈锌头上挪开,一下一下摸着他头。
冯渊倾下身来给他整理头发时,沈锌也忍不住抬头看着他的脸,这张脸慢慢和记忆里的少年重合,但是又好像哪里不一样了。眼睛更加深邃了,眼睫毛还是好长哦,从小时候他就觉得渊哥哥的眼睛好好看,他最喜欢他的眼睛了。
一只微凉的手触上了冯渊的眼睛,冯渊低下眼看着面前笑得眼睛弯弯的沈锌,心里柔软地一塌糊涂,就像很久以前弄丢了的心爱的宝物,突然以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再次回到自己手里,这次一定要好好珍惜,不让宝物丢失了。
“渊哥的眼睛还是好好看,比以前更加好看了。”沈锌笑嘻嘻地说,喜爱之情溢于言表。
冯渊像小时候一样握住那只在他眉眼上乱动的手,问:“你这十年都过得怎么样?”以前还是小小一只的弟弟,再次见到已经是一个大男孩了,一年前在片场看到时,莫名觉得这孩子的桃花眼特别熟悉,随后便让人去调查,废了好大的功夫才打听到他居然就是十年前的小锌。
被问到这个问题,沈锌的笑容僵硬了一下,低下头把这些年的事娓娓道来。
他是孤儿,从记事起便在C市朝阳孤儿院,长到8岁被一对夫妇收养,养父母带他来到了B市,一开始的五年对他挺好的,直到他13岁那年,养父母生下了他们自己的孩子,便把读初二的沈锌送到了寄宿学校,初中的那一年半,只有放寒暑假他才回家,慢慢地他察觉出养父母对他的疏远和防备,直到他考上了离家较远的高中,高一寒假回家,用他省吃俭用攒下的钱给弟弟买了礼物,希望让养父母不再对他如此防备,让他们知道他也是爱弟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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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回到家却打不开家门,打电话也联系不上养父母,在家门口等了一个下午,等来的是房屋中介带着看房的人,就知道他被抛弃了。
那个寒假他拖着行李箱,大街小巷地找打工的地方,住的地方,但是没有人敢录用一个才15岁的孩子。他有想过去派出所,但是最后他还是没去。直到在一个饭店的后门被好心的老板发现饥寒交迫的他,留他寒假在后厨帮忙,不仅提供食宿,还给他发了两千块钱的工资,才让他不至于辍学。
高中他周末都会到学校附近的餐馆打工,那段时间过得特别艰苦。有一次一个同学告诉他,他哥哥是一个剧组的副导演,需要带几个人去当群演,他就跟着去了,就这样断断续续地在各个剧组演路人,慢慢地他也对演戏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只要一有机会就会去,所以慢慢地他就攒下了学费和生活费,到现在竟然都有了三千多的存款。
“渊哥,我现在有存款的哦。”说到这里,沈锌一扫阴霾,竟然有点沾沾自喜。
冯渊皱眉,满眼心疼。
沈锌不知道的是,那年冬天,刚出生的沈锌是被父母抛弃在孤儿院门口。被早起打扫卫生的冯渊发现,抱回孤儿院的。医生说如果再晚一点,这孩子说不定根本活不下来。所以冯渊特别疼爱这个比他小十岁的弟弟。
“不过现在好啦,竟然遇到了渊哥,还和深渊传媒签约了,我可算是苦尽甘来了!”沈锌笑嘻嘻地把手搭在冯渊肩膀上,一副哥俩好的样子,嘴里还打趣道,“沈大影帝,求资源!大佬带带我!哈哈!”
看着一会乖巧一会调皮的沈锌,冯渊也大手一挥,又把他带进怀里,微笑着说:“行,哥把你捧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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