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景勉强压下喉中腥甜,他活这么多年,第一次吃点心能吃出这般味道,甜的发腻也便罢了,中间吃着竟还发酸。
晏景皱着眉问道:“这糕点是谁做的?”
尤晚秋自然不承认:“我不知晓,应是厨房里的人做的吧。”
“我平日不在,她们竟胆敢这样糊弄你?”
晏景眼神刹时凌厉起来,他站起身,就要往外走。
他是以为她是来告状的了。
尤晚秋大呼不妙,连忙拦他:“没有,没有,这是我做的,我今儿个做了一个下午呢。”
晏景听她承认,颇有些哭笑不得:“阿奴你的厨艺实在是……”
他话没说尽,到底是给她留面子。
尤晚秋却委屈道:“真有那么难吃么?我都做了一个下午,手都烫着了。”
她说着,撩开袖子,给他看手腕上月牙似的红痕:“你瞧,这就是被那蒸糕点的笼屉烫出来的。”
她手上那道烫伤不算很大,也就铜钱大小,红中泛着些紫,有一层皮被挑破了,被四周白皙肌肤衬得触目惊心。
晏景剑眉蹙起,尤晚秋则是笑道:“方才彩凤姐姐给我治烫伤的膏药时,还说我这道伤口像个小月亮呢。”
她眸子亮晶晶的,像只来讨食的猫儿,在他跟前撒娇卖乖。
晏景没说什么,他只是默默的又坐了回去,将方才剩下那半块糕点也吃了。
“其实多吃几口,味道也还行。”
晏景吃完后神色如常,除了多喝了两杯茶水之外,没有任何异常。
他甚至还夸赞了一句:“别出心裁。”
尤晚秋不太信:“真的假的?”
晏景笑道:“自然是真的,不信你尝尝。”
他说着,从高足盘里取了块糕点,掰下一小块来,送到尤晚秋唇边。
尤晚秋顿时手心冒汗。
这糕点好不好吃她可是知道的。
吃吧,她不太想吃,但是不吃,晏景肯定能猜出来是她故意捉弄他了。
尤晚秋思索了一会,还是决定把糕点吃了下去。
晏景瞧她真要吃,刚想缩回手,就感觉捻着糕点的指尖像是被猫舔过,带来一阵温润酥麻。
尤晚秋快速吃完糕点,小脸皱成一团,晏景忙给她倒了杯茶水。
尤晚秋接过来直接往喉咙里灌,一杯喝完,又猛灌了第二杯,直到三杯茶水下肚,那甜到发齁又反着酸的味道才被勉强压了下去。
晏景帮她顺了顺气,瞧着她愁眉苦脸的样子,不由发笑:“咱们这也算是同甘共苦过了。”
尤晚秋苦着脸:“下次我再不进厨房了。”
这话晏景没反驳。
那点心确实挺难吃的,桂花糕能难吃到这份上,要么是故意,要么是阿奴在厨艺上天赋异禀。
他想着,又捻起一块糕点吃了下去。
头一块是最难吃,但吃得多了,倒是逐渐能接受了。
尤晚秋看着晏景皱着眉把高足盘里的点心一个接着一个吃了个精光,期间连茶水都没多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