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凤一听这话,也顾不得上下尊卑了,连忙问她:“这是怎么一回事?”
尤晚秋抽抽噎噎:“我今儿个一起身,就知道不对了,只是不敢声张,这才骂了你们,不是有心要挑刺的……”
彩凤听她这般,还记挂着早上的事情,不免叹了口气,安抚道:“姑娘莫要介怀,咱们都知晓您人好,哪里会放在心上。”
“您还是说说要紧的事情吧。”
尤晚秋闷闷的应了一声,眼泪还挂在眼下,一番话炸的彩凤脑子嗡嗡响:“我怕是被人打了胎了。”
彩凤一口气哽在喉咙里,过了好半响才吐出来,声音低的吓人:“姑娘,这话可不是瞎说的!”
尤晚秋却浑然不觉,自顾自的哭道:“我又不是傻子,以前的时候,我还在堂子里见过那些姐姐被老鸨子们打胎呢,流出来的血,就跟我如今一样,我必然是被人打了孩子了。”
什么堂子能叫小姑娘看姐姐打胎?
彩凤身子抖了抖,她抱紧了尤晚秋。
她想,姑娘必也是从那下九流的地界出来的。
怪不得侯爷不叫人知道她是什么身份,连个名姓都不透露,就连姑娘自己也是三掩其口。
侯府里的人曾猜过她是被侯爷掳来的,是哪家小门小户的女儿。
彩凤却觉得不然,她教尤晚秋那些事情的时候,她虽然厌恶,但却并不排斥,好似早就习惯了,带着一种无力挣扎的习以为常。
她当时就生了疑窦,如今自觉洞悉了真相,对尤晚秋的怜惜更起了三分。
彩凤垂眸,深思了一瞬,还是告诉她:“姑娘,这件事你必然得告诉侯爷,趁着侯爷如今待您珍重,必得将那些祸害给拔除了。”
尤晚秋听彩凤这般说,呼吸急促了些。
她仰头看她,发现她那套半真半假的话术,竟真引得彩凤以真心待她。
彩凤自个儿就是长公主那边派来的人,若是尤晚秋告了状,那她必然也要被连带着一块除去了。
尤晚秋怔然一瞬,莫名含泪问她:“你为什么待我这般好?若是旁的人,她们不会跟我说这些。”
彩凤却只看着她,笑容有些苦涩:“姑娘,您跟我妹妹生得有些像。”
“奴婢是下九流出身,唯一的好处是比旁人聪明,所以被贵人挑走了,我妹妹不聪明,但生得很漂亮,在那地界的女儿家,生得越漂亮,越是境遇难堪,她怀过几次胎,就落过几次胎,最后一次运气不好,血流的太多,老鸨嫌她费事,不愿意给钱治了……”
彩凤没有说完,又对着尤晚秋道歉:“奴婢不该将您跟那种身份比较,您罚我吧。”
尤晚秋却只抬手帮她擦了擦泪:“对不起。”
她不该骗这样的人。
她不得不骗。
彩凤却以为尤晚秋是因为引起了她的陈旧过往而愧疚,眨了眨眼,将眼泪都倒回去,又恢复了那般温婉谦卑的婢女模样。
她话说的极认真:“您应该去跟侯爷好好说,他会帮您主持公道。”
尤晚秋却垂眸,又落下泪来:“他不会的,彩凤姐姐,你知道害了我的是谁吗?”
彩凤知道,但她不能说。
尤晚秋自顾自的回答:“是康平长公主害了我,她杀了我的孩子,日后还要杀了我,但我拿她又有什么法子?”
“她那样高贵,我跟她比起来不过是蝼蚁,侯爷是她的儿子,你见过有男人会为了一个微不足道的姬妾,去跟身份尊贵的母亲作对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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