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这样一说,尤晚秋呼吸难免急促起来,轻咬下唇,又在他不赞同的神色下放松,勉强扯出一抹笑来:“真的?你不要骗我……”
晏景今日罕见的在她面前毫不避讳的说要送她回去。
以前其实也说过,但那些话语里大多夹杂着些嫉妒跟防备,现在却是毫不忌讳,好像她不是随时想要逃跑,百般磨难之下,才被他勉强松口,送回去待嫁。
而是已经嫁给他了,要三朝回门,回家去探望探望家人。
尤晚秋极欣喜,但又不敢表现出来,生怕这一次又是被骗,又要迎来一场更大的失落,以及他嫉妒之下带来的惩罚。
晏景伸手摸了摸她的眼下,没触碰到泪水,肌肤莹润,因着哭多了,还有些脆弱浮肿,很惹人怜。
“不骗你,明日我休沐,带你去见一见……”
晏景略顿了顿,才道:“一个你想见的人。”
尤晚秋这才敢欢喜起来,削葱般的素手覆在他轻抚着自己脸的手上,小小的脸儿就靠在他掌心里,像是文人墨客手中乖巧的文鸟。
这是她难得的讨好亲近,晏景自然笑纳,但亲昵笑意里又暗含警告。
“只是阿奴要知道自己回去是要做什么……”
他的手划过脸颊,轻碾了一下红唇,又顺着抚到白皙纤细的脖颈。
指腹略微粗糙的触感让尤晚秋身子战栗,修长又骨节分明的手指勾缠住她颈间的金链,金白相接,他甚至比金荷包里头装着的羊脂玉更显莹白。
那只白玉兔子很快被他捉在掌中,尤晚秋觉得自个儿的心也像是这枚兔子一样被拿捏住了,心跳加快,微微气喘。
“阿奴此番回去,可不是被放走了,而是回去仔细准备着,待到十月廿三那日,要穿着凤冠霞帔,坐在闺房里等我接你。”
鬼才听他的话。
尤晚秋心下反驳,呵,等她回去了,天高凭鱼跃,海阔任鸟飞,一个月里,总有她逃跑的机会。
她正想着,却不慎撞上晏景黑沉沉的凤眸,他笑意不达眼底,好似对她的心思了然于胸,只是懒得点破。
“王家那边,我自会找人看着,阿奴的姑母那般年纪,如今周国公府倒了,她总算熬出头来,也该颐养天年,不要总因为小辈的事情而担惊受怕。”
“你在威胁我。”
尤晚秋恨恨瞪他,晏景却摇了摇头:“不敢,我只是怕阿奴又起了别的心思,上回牵扯了陶府一家子进去,若是这次还要牵扯到旁人,我只怕你心里过意不去。”
这简直就是图穷匕见。
卑鄙小人!
她怒视他,晏景对她倒是很宽和,不像往日那样被她气得跟她争执,反而用空出来的那只手故意捏了捏她尖尖下颌,逼她抬头看他。
“小乖又生什么气?”
他笑道:“我送你回去,你却一门心思的要逃跑,这样的不安分,我还没生气,你却要跟我闹别扭。”
尤晚秋眼下含了些泪,这是故意的,昨日他被勾得心软,为了哄她什么话都敢说,她想试试今日行不行。
“景和,我没有想逃跑,我只是不喜欢你拿姑母威胁我。”
晏景顺着她的话夸她:“阿奴果然最是乖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