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晚秋斜他一眼:“怎么,你是想说我是祸害?还是觉着我连一句真话都听不得了?”
刘管事忙道不敢:“夫人这说的是哪里话,奴才哪里敢有这起心思……”
尤晚秋也不理他,只对着那跪在地上的花旦道:“你只管说,我倒要看看还有谁敢堵你的嘴!”
花旦听罢,又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被押解着的黄老板,见他口唇翁张,便知是他应允。
这才收回视线,对着尤晚秋道:“贵人,不是小的们胡诌,是咱们实在不知道规矩,无意冒犯于您。”
他看尤晚秋露出不耐烦的神色,立即道:“这“二夫人”一说,不是咱们这些人才讲的,我们都是打南头来的人,不知道您这里的规矩,只是听京中的贵人们都说……,都说……”
花旦说到一半,却是一副畏畏缩缩不敢开口的模样,戏台上的风姿绰约皆被消磨没了,反露败相。
尤晚秋呵斥道:“别吞吞吐吐的,有什么话都给我吐干净。”
花旦这才道:“是这京城里的贵人都说您是晏大人的外室,我东家是为了讨您的好,这才称的一句二夫人,不想却撞了贵人忌讳,求您饶命,求您饶命……”
他说着,又在地上重重磕了几个头,霎时便出了血痕,脸上的彩绘妆容汗花了,混成一团,让人看着难受。
尤晚秋气得眼前发黑,彩凤看她要倒,连忙扶着坐到椅子上。
刘管事知道惹了大祸,连忙暗自差使人要去给还在刑部的晏景报信。
“今日的事情,你们要是谁告诉了晏景,我就割了谁的舌头!”
尤晚秋深吸了一口气,声都在发抖,全是被气出来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阳奉阴违,没被我抓着还好,若是被我纠出来,我不管你是姓张的、还是姓刘的,在这府里干了多少年,我绝不轻饶。”
那几个被差使的小厮也不敢再动。
在场人谁不知道广阳侯最是喜爱这位夫人,态度堪称纵容,甚至敢大庭广众直呼侯爷名姓。
莫说是折腾几个不听话的下人,便是生气起来,将整个院子里的仆婢都发卖了,恐怕侯爷都不会对着她皱一下眉头。
云雀方才见她气得太过,便下去端了安神缓气的汤药来,彩凤连忙接过,对着尤晚秋道:
“气急伤身,夫人吩咐,奴婢不敢违背半个字,只望夫人珍惜身子。”
尤晚秋却不理会,只对着那被扣押着的南戏班子一众人道:“我不管是谁指使的你们,来给我添堵,我只劝你们一句,若是还要命的,赶紧趁着事情还没闹起来,卷铺盖走人。”
她看那黄老板白胖脸上的瑟缩神情,只冷笑一声:“不然我看你们背后的人,未必敢出来帮你们出头。”
尤晚秋说罢,又对着刘管事道:“让他们走。”
刘管事老脸上笑意苦涩,对着尤晚秋躬身道“是”,又带着一众小厮领着那黄老板一伙人往外走。
等出了女眷所在的内院,刘管事伸手指着那黄老板,呵道:“给我结结实实的打那只黄鼠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