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晚秋只让他出去,而后再不理他。
晏景施施然离去之后,她才踏出浴桶,披上一旁放着的衣服。
她方将衣裳穿好,惊吓褪去,只觉得眼皮打架困倦不已,整个人要软倒在地上,扶着浴桶撑了一会,才叫人进来。
彩凤今夜里不上值,来的人是之前被她问过话的云雀。
云雀看她无力,忙指使着几个婢女扶着她,又说要去抬小轿子进来。
尤晚秋摇了摇头:“没那么娇贵,不过是有些困了。”
说着,又让婢女们扶着自己回了房去。
越过屏风远远看去,拔步床上的被褥果然被换了一新,晏景坐在上头,手上不知道在翻着什么东西。
尤晚秋大感不妙,对着婢女们小声道:“我有东西忘在浴房了,扶我回去吧。”
此地不宜久留!
婢女们不明所以,云雀还道:“落了什么东西,奴婢去给您拿来。”
尤晚秋急的不行,若是行动自如,她早跑了,只好摇头道:“我要自己去拿!”
她语气坚决,倒还真唬住了人,婢女愣住,她却是硬着头皮,颤着腿要转身就走。
“小乖你跑什么?”
晏景声音远远传过来,尤晚秋朝他看去,却只见他他翻着手上的书册,看也不看她。
“我又不会吃了你,回来!”
前一句还是在哄,后一句就是图穷匕见的呵斥。
原本扶着她的婢女们被吓了一跳,除了扶着她的云雀,其他的都纷纷跪了下去,尤晚秋少了许多支撑,更是没了底气。
他估计是早就知道她在屏风后头了。
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她了解晏景脾气,若是她现在跑了,被他捉回来,必然要多受罪几番。
尤晚秋不得不屏退众人,软着身子要走过去,晏景实在看不惯,大步上前将她抱起来,安置到床上去。
“你既不舒服,让她们撑着就是了,何苦要自己逞强。”
晏景嘴上说她,但又伸手去捏她小腿:“现在还抽筋吗?”
方才就是因着她哭着说腿疼,他才饶了她。
却不想方才被她从浴房赶出来,百无聊赖的回房,正碰上婢女们换被褥,床榻光秃秃的,竟被他捕捉到内侧有一个不知道的暗格。
尤晚秋小腿肚直颤,只觉得又麻又疼,含着泪喊疼,又偷偷伸出手去,想拿回放在晏景身侧的书。
但手伸到一半,却被他捉住。
晏景似笑非笑:“你做什么?”
尤晚秋心虚道:“没什么,我累了,要睡了。”
晏景却道:“原来是要睡了,我还以为阿奴要伸手过来偷这等不知所谓的杂书。”
他又摇了摇头,自问自答道:“阿奴冰清玉洁,才不会看这等污秽东西,必然是那些婢女们落在你床上的。”
他声音渐冷,锋芒毕露:“玷污了主子眼睛,真是合该打死!”
尤晚秋听出其中杀意,连忙拦他:“不关她们的事。”
晏景睨她:“不关她们的事,那这书是谁的?”
尤晚秋咬牙道:“你明知故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