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昭听完尤晚秋的话,她沉默一会,才幽幽道:“你是真的要跟我儿子一刀两断?”
虽然尤晚秋若是一心要粘着晏景,她必然会愤怒,甚至可能对尤晚秋下手。
但尤晚秋说她想跟晏景一刀两断,甚至摆出一副急于要摆脱了晏景的模样来,这又让她觉得有些怪异、不快。
尤晚秋重重的点头,目光里几乎带着祈求,“我不想再卷入这些事情里面了,殿下,我很害怕,我一开始来京城,只是因为我的表哥中了探花,后来我就被安平公主抓了,我不敢再卷入这些事情里了,我、我……”
她的话语里满是惊恐,还带着些手足无措,眼中泛着泪水,但怕李昭怪罪,也不敢让眼泪滴下来,看上去很可怜。
李昭敢让她来,自然也是查过她之前的经历。
要是尤晚秋真的行为不检,故意勾引晏景,早被暴怒之下的李昭下令打死了。
不过李昭也不可能因为一个孤女,而对自己的侄子侄女有什么不满,她只淡淡的看着尤晚秋,带着她自以为的宽恕。
“我知道了,你把眼泪擦擦,若是你真的跟广阳侯断了,我自然会嘉奖你一门适合你的亲事。”
她说的嘉奖轻飘飘的,带着轻蔑跟微不可见的怜悯,好像在给一条肮脏的流浪狗丢骨头。
“不过,若是你骗了我。”李昭唇角微微勾起,眼神凌厉,威胁的话语她不用直说,有脑子的人自然听得明白。
尤晚秋顺势做出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来,对着这个前世多番害她的女人做出卑微恐惧的姿态,这是她长久以来的求生之道。
上辈子李昭害她,是为了晏景的名誉。
而这辈子,只要没有晏景插在中间,以李昭那目下无尘的性子,不会把她当回事。
尤其是等到晏景从金陵回来,呵,他们肯定也顾不上她了。
……
出乎王家所有人意料的,尤晚秋被康平长公主的人送了回来。
她一回了家,就被姑母尤氏叫到了她的屋子里。
尤氏拉着她含着泪上下打量,见尤晚秋身上没什么伤,这才放下心来,她问尤晚秋康平长公主为什么要带走她。
尤晚秋骗她说是因着上回的事情,触怒了安平公主,安平公主跟康平长公主关系好,于是康平长公主便给妹妹出头。
尤氏信了,于是更加恐慌。
“那咱们怎么办,你表嫂那边,我们一家子都是吃罪不起的。”
尤氏用帕子抹着眼泪,“也都怪你哥哥,那样下她的脸面,这下好了,她不去找你哥哥算账,尽来折腾你了。”
尤晚秋宽慰她:“这又跟哥哥有什么关系。若是没有哥哥,我早叫那些人欺负死了,哥哥帮了我,还要挨您的骂,着实委屈。”
尤氏拍了一下她的胳膊,“好孩子,别成天死啊活啊的,我听了害怕。”
“我知道了。”尤晚秋抱歉的笑着,又亲亲热热的挽着尤氏的手臂,“姑母您也别太害怕,康平长公主只不过是被挑拨了,一时冲动才叫了我过去,后来她回过味来,就放我走了,我又没挨打,又没受罚的,不过有一件事,她……”
尤晚秋似有些羞涩,不太敢直言,尤氏却以为她挨了欺负,忙问道:“她说什么了?难不成他们还要做什么?”
尤氏越想越怕,生怕自个侄女又被贵人关押一次,安平公主的那场鸿门宴在她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
她慌乱的说:“不行,咱们得回金陵去!京城里是待不住了……”
“没有,没有,姑母您想到哪里去了。”
尤晚秋看尤氏有如惊弓之鸟,一时间也顾不得做戏了,连忙道:“是康平长公主说我年纪大了,在家里难免惹人说闲话,她说要给我找个相配的人家,要把我嫁出去呢。”
尤氏听了,这才宽了心,忙念了两句佛号:“这么一说,这长公主殿下,还真是个慈悲心肠的好人了。”
尤晚秋只笑了笑,她想起前世的时候,也是在这个时间点上,有一些事情似乎要发生了。
她知道,她很快就能看到那些她讨厌的、怨恨的人痛苦不堪的模样。
她对此满怀期待。
在尤晚秋平安归来的当晚,周淑婉砸碎了两个瓷瓶,撵出去了一个不太会说话的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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