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心然独坐在拘留室内,始终垂着头,默不作声。
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余心然估算着事情的进展。警察应该已经知道她的身份,联系了余家。不出意外,很快她就能出去。
从天明到天黑,从天黑到天明。
余心然从一开始的笃定,变得慌张。到最后她已经绝望。
余家没有人出现,也没有派律师保释她出去。学校那边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余心然一脸茫然地看着铁门外面。陆陆续续有人出去,又有人进来。唯一让余心然感到好受的是,就是让她单独占用一间拘留室,不用和其他人混住一起。
“余心然,有人来看你。”
余心然茫然抬起头,是家里人来了吗?
脚步声由远及近,余心然终于看清楚了来人。
“是你?”
“是我。”
贾度一身西装,看上去不像纨绔子,倒像是社会精英。
“为什么你会来看我?”余心然暗自警惕,对贾度的到来,充满了疑问。
贾度笑了笑,笑容很浅,看上去完全是在敷衍余心然。
贾度和余心然都是世家子,两人从没有来往过,不过同在京州,彼此都知道对方。
余家和贾家没什么交情,余心然同贾度更没有来往过,余心然想不通第一个来看望她的人,竟然是不曾说过一句话的贾度。
贾度将余心然从下到上打量了一番,余心然的黑色皮鞋上全是脚印,衣服也是皱巴巴的,脸上的妆容早就花了,头发也显得乱糟糟的。整个人完全没有世家女的风范,反而显得极为狼狈和可怜。
贾度轻蔑一笑,然后面无表情地说道:“我来保释你。”
“你,保释我?为什么?”余心然猛地后退一步,她心里更加慌乱。
“老板要求保释你,所以我来保释你。”贾度没有一句废话。
“你老板是谁?秦浩?”余心然厉声质问。
贾度低头一笑,明面上秦浩是他老板,实际上唐妙茹才是他的老板。
年初,唐妙茹一番运作,贾度的父亲被外放到地方上任职,直接官升两级,掌实权。
贾度很感激唐妙茹,也很怕唐妙茹。当唐妙茹招揽他的时候,贾度没有犹豫,干脆利落地做了唐妙茹的马前卒。
当然,这些内情贾度不会告诉余心然。就让余心然误会这一切都是秦浩安排的。
“秦浩为什么要保释我?我家人呢?我家里人怎么没来?”余心然激动地问道。
贾度闻言,笑了起来。笑容带着一丝讥讽。
“我忘了你关在里面,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余心然心头一慌,紧张地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贾度轻描淡写地说道:“你大哥在外任职,被牵连到一桩大案中,目前已经被控制起来,正在接受调查。你大堂哥昨晚涉险酒驾,造成严重车祸,目前也正处于羁押中,等待调查结果。你父母为了你大哥,还有大堂哥的事情,忙的焦头烂额,暂时没空管你的事情,你别记恨他们。”
“怎么会这样?”余心然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倒在地上。
“我大堂哥有司机,怎么可能涉嫌酒驾?”余心然冲贾度怒吼。
贾度心平气和地说道:“你大哥昨晚没有用司机,酒驾一事确凿无疑。”
余心然脸色煞白,猛地冲到栏杆前,抓住贾度的衣领,问道:“是不是有人在报复我家?你告诉我,到底是谁在害我们余家?”
贾度伸手,掰开余心然的手。勒死他了,余心然的力气这么大,不愧是当医生的。
贾度退后一步,离余心然远一点,又整了整衣领,这才说道:“余大夫,你是聪明人,你应该能想到是谁在害你们余家。”
“秦潜?”
余心然见贾度没有否认,心下了然,果然是秦潜。
余心然呵呵冷笑两声,她抱着头,心里头充满了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