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桥从未觉得时间如此难熬。
过了一炷香时间,派出的衙役才回来了两人:“大人,林府的人说,早上起床就没见林瀚。
府中内外都找遍了,依旧找不到人。”
“林德辉呢?”徐桥问。
衙役回道:“他也在派人找。”
徐桥似是松了口气,端着县令的架子开口:“嫌犯林瀚已经失踪,本官要派人去找,今日无法断案,都散了吧。
大公子,世子,郡主,还请先回客栈休息,待找到了人,我再派人通知你们。”
等找到人?
那怕是这辈子都找不到了。
温庭柏端坐在椅子上:“再等等。”
门口的百姓,也耐着性子陪着等。
不多时,一道惊惧的声音从门口传来:“爹,救我!”
徐桥猛地睁眼,目眦欲裂。
听见声音,百姓们纷纷让开一条道。
只见,林瀚衣服半湿,头发凌乱,像个疯子似的往公堂里飞奔而来:“林焕来索命了!林焕来索命了……”
望着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林瀚,徐桥心道:天要亡我。
他强撑着一口气,抬起衣袖,用力甩了林瀚一耳光:“公堂之上,岂容你胡言乱语?
住口,休要放肆!”
林瀚被打翻在地,瑟缩成一团,浑身抖如筛糠,却不忘要来抱徐桥的腿:“爹,您不能不管我!”
人群中,响起百姓的惊呼:“爹?林瀚为何唤徐县令叫爹?”
“林瀚是疯了吧?”
徐桥趁机道:“来人,将这疯子拿下!”
林瀚抬头,哭花了的脸上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爹,您不要我了么?”
徐桥浑身僵了一瞬,却还是狠下心肠掰开林瀚的手:“来人,将他拿下!”
为今之计,只能断臂自保。
“慢着!”温庭柏起身:“大周律法有规定,官员审案时,犯人与官员是亲属或仇家的,该官员需回避此案,将案件移交。
嫌犯林瀚称徐大人为父,与你有近亲之嫌,此案,徐大人不能继续审了。
徐大人,你有何话要说么?”
徐桥寒着脸:“林瀚疯了,疯子说的话哪里能当真?他已经亲口承认杀了林焕,理当押入牢狱,秋后问斩!”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温庭柏淡声:“但是,在结此案之前,徐大人需得当着新虞百姓的面,自证与林瀚并无亲属关系才行。”
徐桥手指掐进掌心:“如何自证?”
温庭柏淡淡看着他:“最简单的,滴血认亲。”
徐桥:“……”
原来,在这一步等着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