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真端着橙汁,说道:“你有什么急事要用手机吗?”
“没啊,但是我这个人电子产品用惯了留下的毛病,手机都快比钱包还看的重要了,”段言接过杯子:“谢谢。”
“可能是因为郊区,这边的信号有时不太好。”真真说。
两人闲聊了一会儿,真真状似无意的说:“其实本来想叫你儿子一起来的,但是怕小孩子嫌这里闷。”
“他最近跟着他爷爷玩呢,其实小树喜静,经常看着他爷爷钓鱼,半天也不觉得无聊,只是我们两个女人,带着他,他不一定乐意来。”
真真点头,“也是,到底是男孩子。你说他的爷爷,是你的父亲吗?”
“嗯,”段言对真真挺有好感的,因此告诉她:“其实是姥爷,但是已经叫惯了。”
“这么看来你们一家人一直住在一起,小树的父亲呢?”
段言一口喝完橙汁,却不知道心里为什么浮起了那个人的名字,她假装不在意的道:“小树没有父亲。”
真真满是歉意的说:“对不起。”
“没关系,我们母子并不在意这个。”
“我也是单亲家庭出身,”真真说:“我一直都跟我的母亲一起生活。”
段言讶然的看着她,可是真真明明口口声声一直在提及她的父亲啊。
真真莞尔一笑,“虽然我很崇拜我的父亲,但实际上他们在我年幼的时候就已经分开了,因为性格不合。我跟着妈妈过,她是个温柔体贴的女人,没有哪儿是不好的,小时候我经常想,为什么他们要分开,他们都这么优秀。一直到今天我也没有真的弄懂他们为什么如此坚决的理由,但我也不在意了。”
“他们分开后,爸爸仍旧很关心我,我也告诉自己,并没什么不同的。我们一家三口还是可以在我生日的时候共聚,他们对我的爱不会减少一分。但是总有那么几个悲伤的夜晚,我会怀念曾经的时光,哪怕他们争吵或者对彼此放狠话,他们始终还是在一起的。妈妈问我是不是不开心,我总是摇头,表现的比其他小朋友更加出色,可只有我知道,我有多么羡慕他们。”
真真怅然若失的说完,看到段言茫然的表情,立即道:“抱歉,我并不是在影射你。”
段言急忙摆摆手:“没关系。”
方艾枝跟段大海的感情一直很好,段言无法做到感同身受,但她却想到了小树。
小树是那样天真活泼可爱,好像童年时期父亲的缺失并没有对他造成多大的影响,他就像是任何一个健全家庭中成长的孩子,段言满心满眼里他都是最棒的。
但当他得知自己跟那人分开后,激烈的反应……让段言无法不联想到真真的话,难道他的活泼开朗,只是为了融入同学的一种方式吗?
为了让自己看上去跟别的人没有什么不同,小树更是鲜少问起他的父亲。
难道真的是她错了吗?
“想什么呢?都出神了,”真真的声音再度将她拉回现实,她说:“真不好意思让你陪着听我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没有,我觉得你说的很好。你的父母一定都是非常好的人。”
真真眨眨眼,显出一丝调皮:“当然,我的母亲后来移居英国,又嫁给了一个很不错的老实人,他们一起开一家中餐馆,日子过的很好,还给我添了个弟弟。”
“我也有个弟弟,”段言听到这个不由得附和:“小时候老打架,我总欺负他,不过长大了就觉得有个兄弟姐妹真好啊,还能帮你出气。”
“我的弟弟还小,”真真说:“不过我想,有一天他长大了,如果能记得我这个姐姐也不错。”
段言奇怪的望着她:“说什么呢?怎么可能不记得你,你可是他的亲姐姐。”
“说的是啊,”真真长舒了口气,“我带你去钓鱼吧。”
说起来,钓鱼才是这次段言来真真家里的主要目的。
房子就建在水库的旁边,两人没走多少路就到了,渔具三三两两的摆放在地上,看上去像是经常被使用。
段言拿起一把鱼竿,瞭望四周,却没看到什么人。
她终于觉得好像哪里不太对劲了——这里实在是太安静了,自从跟着真真下车以来,就再没看到有人出没。
段言不禁问:“真真,你说你把这儿承包给别人养鱼,怎么不见渔民呢?”
真真拿着正拿着一边的鱼饵摆弄着,听着这话便窒了一下,而后解释道:“他们一家去乡下喝喜酒了,这几天不在,所以我才邀请你来,更清静些。”
“哦……”段言明白了,原来是这么回事儿。
真真教段言钓鱼,其实用不上“教”这个字眼儿,因为如果只是坐着等鱼上钩,这是耐力上的活儿,跟技术无关。
技术只体现在有鱼儿咬钩的时候,需要快狠准的提起竿子,一击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