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南山人民医院病房公共活动区楼道拐角处,冬日的阳光照在身上让人感觉非常舒服。
有两个穿着道袍的长发青年,正望向窗外。
“师兄,我想起来一个远房表兄。”
“我的这个表兄,从小天资聪颖,我们家族经商的人比较多,一直希望后代有人可以走仕途之路。这个表兄读书非常刻苦,起初参加解试的结果也不错,后面继续去参加省试,结果去了省试以后很久没有回来。”
“家人以为他遭遇不测,悲痛欲绝,去京城遍寻了很久。大概过了两三年,他自己一个人回来了,只是回来时有点疯癫。”
赵希道转过身来望着王繁:“他疯了?”
“对,疯了,但又没有全疯。他坚持说,自己中了探花,别人都笑他,明明探花郎另有其人。但是表兄说,他并不是这朝的探花,而是六十年之后的探花郎。”
赵希道听到六十年后轻轻皱了一下眉。
“他说得绘声绘色,讲自己金榜题名,还有后面如何为官,众人只当他是渴望中第痴傻了,人怎么可能到了六十年后呢,六十年后的他难道不是耄耋之年吗?”
“是啊……这些都太不合理了。”
“后面大概有一两年他依然神神叨叨,不过终于还是接受了现实,后来也不再参加科举了。有人问他,他只说都是一场梦。”
“我现在想……”王繁望着赵希道的眼睛,“这个表兄说的未必不是真的。”
“你是想说,或许,他其实是到了六十年之后再回来。”
赵希道说完这句话后,两个人陷入了沉默。
此时的两个人与周遭的世界格格不入,倘若有一天真的回到了大颂,他们所描述的任何一件小事都足以让周围的人听到后感觉难以置信,或许他们也会被认为是痴人在说癫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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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南山派出所。
“关于12·21国道交通事故,现在有一个问题……”年轻的警察指着电脑里面的资料对领导说,“这两个人,赵希道和王繁。”
“他们伤得比较重?”
“他们在事故中没有受到明显的外伤,生活也可以自理。不过他们在事故后反应有点奇怪,感觉好像是失去了一些记忆。询问了主治医生,目前判断他们可能有一定程度的心理问题,比如创伤后应激障碍,现在的情况是行为举止有一些奇怪,但没有攻击性。”
“怎么奇怪?”
“简单来说就是他们对日常的很多东西感到陌生,有点像是抗拒接受现实。”
“重大创伤之后出于自我保护的心理,会有人抗拒接受现实……我了解了,我们等会儿去趟人民医院,问问事故当天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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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人民医院病区外大堂座椅上,赵希道和王繁正在好奇地看着他们的身份证。
事故发生之后,大巴上的行李经过检查,有两个黑色的小包里有赵希道和王繁的身份证和一些物品,现在正被警察带到他们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