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小桑不是这样的……”
“在你眼中她当然不是这样的,但很可惜这就是事实。林梓,我记得你说过,你和林桑很小的时候就父母双亡,是你把妹妹带大的。这样看来,林桑性格的形成和你有直接关系。你总说你妹妹自杀是因为唐一白,实际那是因为你!你没有为自己的妹妹做一个好榜样,却把她惯得不成样子,又脆弱又自我,还说谎成性,这都是你惯出来的!所以她现在躺在这里的根本原因是你,是你把她害成这样的!既然要报仇,你怎么不先捅自己一刀呢?!”
林梓脸色灰败,只剩下摇头。
他可以不承认那些事实,但是林桑悲剧的性格形成确实根源于他的骄纵,这一点他无法反驳。之前他一直下意识回避了这一点,只是想为妹妹报仇,这样心中的罪恶感也许会减轻一些。然而现在,真相被云朵如此血淋淋地揭露出来,让他措手不及。
“所以,”云朵说道,“林梓,你赶紧去公安局自首,如果不去,我就以牙还牙,打断你妹妹的骨头。一天打断一块,我说到做到!”说着朝唐一白一挥手,“我们走!”
唐一白像个小跟班似的跟着她朝外走。走到门口时,林梓突然叫她,“云朵。”
云朵停下脚步,并没有回头。
林梓说,“你……是不是特别恨我?”
“我不恨你,我只是看不起你。”
走出医院后,云朵的气还没消,一直板着个脸,路过一个三四岁的小朋友,她看了小朋友一眼,小孩儿直接给吓哭了。
云朵:==
她看了身旁的唐一白一眼,发觉他正安静地凝视她,眼神火热。
云朵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你……看什么。”
唐一白突然把她拉进怀里紧紧地抱着。他的怀抱还是那样的宽厚和温暖,他一只手按在她的后背上,轻轻摩挲着,掌心的热量透过单薄的衣物传到皮肤表层。
云朵身体一松,靠在他怀里,她的脸埋在他胸前蹭了蹭,小声说道,“大街上呢。”
唐一白搂着她不肯松手。他有很多话想说,可是此刻他喉咙发紧,心房滚烫,暖得他几乎要落泪了。他只好低头用下巴亲昵地磨蹭她的颈窝,轻轻嗅着她的发丝。
他的朵朵,平时软萌得像个小兔子,今天突然成了暴走小兔,这一切都是为了维护他。他真的要感谢上苍了,让他何其幸运地遇到她,爱上她,刚好她也爱他。他甚至想,这辈子有她就够了,即便拿不到金牌,也没什么可遗憾的。
朵朵啊,我的朵朵。我这辈子都不会放手了,我要用我余下的所有生命来爱你,我要把我此生所有的爱都给你。
唐一白一直没说话,云朵有些小小的别扭,她问道,“姐刚才帅吧?”
“帅得突破天际。”
虽然唐一白很感动,但他不忘叮嘱云朵:“朵朵,你不要真的去打林桑。”
“为什么?你心疼她呀?”
“不是,我不希望为了这件事把你自己也搭进去。毕竟故意伤害罪是犯法的,即便对方是植物人。你放心,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就算警察找不到证据抓他,这个仇我记下了,以后会有机会找回来。但不管如何,我不希望你为此去冒险。”
“好吧,你放心,我也只是吓唬他。士气,士气懂不懂?”
他笑着刮她的鼻子,“懂。”
下午警察给唐一白打了个电话,对于林梓的事情表示抱歉。虽然林梓有重大嫌疑,但是……他们找不到任何证据。局里甚至连测谎仪都动用了,依旧拿林梓毫无办法。
然而第二天,那个警察又打来电话。他们告诉唐一白,林梓已经自首了,对自己买通凶手故意伤害他人的罪行供认不讳。
案件就此水落石出,舆论对公安局通报中的“林某”一片谴责,而云朵终于也放下心来——不用再担心突然冒出一个人对唐一白不利了。
唐一白的治疗生活几乎没什么变化,唯一不同的是小康伯伯每天讲的故事内容。这位伯伯在“神棍”和“神医”两种身份间毫无阻碍地自由切换,生生给编造出了七个可歌可泣可悲可叹的爱情故事,唐一白听得津津有味,云朵也听,听完就哭得稀里哗啦的,她感觉自己和唐一白都快被整成神经病了。
在唐一白受伤后的第十二天,徐医生给他照了一次X射线,片子出来之后,徐医生特别高兴:“一白,你的骨痂已经长好了!”他拿着片子啧啧摇头,“太神奇了,不到两周!”
一般来说,骨痂是骨伤愈合的最关键一步,骨痂长好之后,就可以拆石膏了。当然,拆石膏不代表痊愈,想要痊愈,还要等骨痂的改造塑形结束。说来也算唐一白运气好,他被打时躲了一下,虽然没躲开,但卸了很多力道,所以才只是骨裂而没有直接骨折。骨裂的裂缝也比较小,恢复起来相对迅速。他又很年轻,身体素质好。
虽然如此,不到两周就长好骨痂,这也算一个小小的奇迹。如果用徐医生自己的方案来治疗,就算是最乐观的估计,他也不敢这样想。徐医生不得不震撼于传统医术的神奇,然后又有点遗憾,这么牛逼的医术他却不能学。真是的,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传男不传女。如果后代们只生了女儿,是不是要把祖宗的宝贝带进棺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