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杀年猪饭后,曾华下午又带着王马义看了西山村陈老七的养鸭合作社、桐漯村冯辉的养鸡合作社。王马义看到了走路一摆一摆、憨态可掬的水鸭,毛茸茸的小鸡仔,戴眼镜的大公鸡,高兴得象个初见世面的孩子。
王马义在回镇的路上对曾华感慨万千说:“全县只有柏城镇把县帮贫资金全部用于发展种、养殖合作社,带动贫困户脱贫致富。其它的镇、村,包括我自己联系的扶贫村,都把村、户产业帮扶资金直接发给群众,用于柴米油盐等日常生活,与下发帮扶资金的初衷背道而驰,基本上无帮扶效果。”
四点钟,曾华、王马义准时回到了镇党委会议室。两人一进门,就感到气氛不对。唐平非拿着手机,焦躁不安地踱来踱去。刘真、刘善一脸愁容,不停地拨打电话。见曾华、王马义进来,唐平非抢先汇报:“王部,钟处至今未回,电话一直关机。”
王马义伸出手腕,看了一眼手表说:“才四点零三分,急什么?”
唐平非解释说:“钟处上午查完了资料,午饭后他对我说,他们得抓紧时间进村入户,争取三点四十分前回来,先和我碰头,相互交换意见。现在超过约定时间已二十多分钟了,我担心出了什么意外。”
曾华向刘真问道:“怎么回事?”
刘真介绍说:“下午一点多钟,钟处刚吃完饭,就提出立即随机抽查两个村,进村入户核实有关情况,并一再强调不要县、镇干部陪同,他们要‘微服私访’。遵照钟处的要求,省第三方评估组随机抽查确定了乐福堂村和洪塘村。我给这两个村的支部书记打了电话,进行安排,告知了评估组的车牌号,并叮嘱密切关注‘私访’情况,随时保持联系。两个村支部书记迅速安排村组干部到几个进村路口等待。”
“从镇里到这两村就二十多分钟的路程。村组干部在村路口一等再等,也没有等到评估组。云飞主任就在工作群里问其他村的支部书记,大家都表示没有发现评估组进村。”
“两点多钟时,我急了,便拨打钟处电话,他的手机关机。我想,现在省市风行‘四不两直’,估计钟处也是如此,直插农户查真情去了。这样一想,我就稍稍安心,就忙其他工作去了。”
“三点四十分时,钟处他们还没有回来。我和唐组长便再次拨打钟处电话,依然关机,沓无音信。我和唐组长都慌了,省评估组在柏城镇万一出了意外,我们谁也担不起这个责任!”
曾华略一思索,分析说:“如出车祸,早有人报警。柏城镇虽说民风彪悍,但群众通情达理,不会乱来。如有异动,村组干部也会在第一时间知晓,迅速报告的。耐心等待吧。”
唐平非脸更黑了,尖着嘴,没好气说:“说得轻巧,出了事,你负责。”
王马义的脸沉下来,批评道:“怎么跟曾书记说话?曾书记说没事就一定没事。”
曾华正欲说话,手机响了,钟处来电:“曾书记,我被你们营江村马家自然村的村民围在家里了,出不了村。你快来吧!”
曾华二话没说,三步变作二步下楼,亲自开车,载着王马义、刘真,根据钟处发来的定位,飞速赶到了马家村农户家。
刚到农户家,满脸焦急的钟处如同遇到了救星,挤开围着的人群,快速来到曾华身边。
曾华拉着钟处的手关切地问:“钟处,怎么回事?村民没动手吧?”
钟处吁一口气,稳定情绪,摇头说:“村民很好,就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讲不清。我怎么解释他们就是不听。”
钟处随后详细讲述了他们下午的经历。
原来,钟处为了体现“微服私访”,了解真实情况,没有去随机抽的那两个村,而是声东击西,通过导航去了偏远的马家村。
进村后,他见一村民家里有一桌人在打麻将,就进去问起了精准扶贫及农村其他有关政策落实情况,与村民拉起了很长时间的家常,并大讲特讲上级有关支持“三农”的好政策。村民都对柏城镇今年的精准扶贫工作交口称赞,异口同声说扶贫政策很到位,百姓今年的收入都增加了,能过个好年。
说着说着,村民马家宝向钟处反映,说他家儿子去年娶了老婆,但是村民小组至今没有给他儿媳分田地。钟处一听来了精神,脑子稍微思索,便回应:这不符合上级精神,必须给他媳妇分田地。
马家宝脑子是一根筋,性子又急,听到钟处长的外地口音,就意识到今天来的肯定是“大官”,就对钟处说:“领导,您是省里来的吧。”
钟处也不隐瞒,自信地点点头。
马家宝高兴极了:“领导,您们今天一定要把我家的问题解决。我请您们吃晚饭。”
钟处也不多说,就让马家宝把村民小组长马家声找来,亮明了身份,请他按政策解决问题。马家声解释说,他们小组根据组规民约,小组分田地要五年一小调,前年刚调过,需要再等三年才能再调整。两人为此争执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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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处见说服不了马家声,便对马家宝说,他会把问题先带回去,再交办督办。可马家宝不听,说领导你们在场都解决不了,走了就了了。要求钟处他们必须先解决问题才能走。就这样,相互扯了半个下午,互相不能说服对方。
钟处见自己解决不了问题,也无法脱身,便打开手机,给曾华打电话求救。
曾华把村支书马小磊找来,几个人围在一起谈话。钟处、王马义站在外围观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