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机会来了,淦暮尘顺手将老头腰间的一张凳子移出,匆忙向右边亭台窗口走去。
放下凳子,站了上去,就算如此,以淦暮尘的高度,就算垫起脚尖,也就半颗脑袋正好可以露在窗台上。
透过窗口,可以看到亭台内,一个人半颗后脑埋在窗台前,居然也睡着了。
淦暮尘郁闷之及,心里微怒:这什么情况,看门的睡着了,负责登记的人也睡着了,好吧,就算天气闷热让得人睡意十足,不能自己,可以理解,但这可是工作啊,拿月薪做事的地方,怎么能这样呢?
在心里暗骂一遍后,淦暮尘想起淦家镇,财务长老府邸的家奴,跟这差不多,懒懒散散,还满心思的希望钱多活少假期长。
淦暮尘很想大吼一声:这是什么狗屁武馆?
最后,理智再次让他冷静,用小手翘了翘窗子前的窗条道“你好,这是我的介绍信,请你登记一下”
半响后,亭台内依然安静如初,只有轻微的呼噜声传来。
淦暮尘无奈地摇了摇头,不知是天气闷热所致还是被这腐败到至极的武馆风气影响的缘故,他额头上不停地冒出了细微的汗珠。
淦暮尘不由得一叹:这武馆得多烂才能让守门人颓废至此啊!
无奈,难道真的是自己与武道无缘,就连这么破败的凡人渣渣武馆也对自己不待见?。
徘徊,不停的徘徊。
认命吗?绝不。
原路返回?西街离这里实在是太远,来一趟,当真脚板底发疼,双腿发软。
等
日至正午,口渴难耐。
武馆大门,连一个人影都没有。
淦暮尘初步怀疑,整个武馆是不是就眼前两个睡虫。
走向右边开着的小铁门,探头探脑,院内,当真没人,连一点练武应有的动静都没有,只有五百米外一道糊墙石膏都脱落得七七八八的古老墙壁横在那里。
毫不犹豫,一溜烟,进了武馆铁门内。
走了十几步后,身后传来看门胖老头的吼骂声“哟呵,那个王八羔子把我都凳子挪开的,疼死老子了”
加快步伐,小跑了起来。
越过墙脚拐弯,向武馆内冲去,很快就穿过教学大楼底部。
大楼后方,一堵破败的石墙截断了前路。
石墙上糊墙的石灰膏已经脱得七零八落,大部分砌墙石块仿若在无尽岁月中风干后暴露在外,凄凉无比。
一道木门毫无半点设计的开在石墙的右斜边上,怎么看,这道门都不像个门,更像是有人将砌墙的石块掏掉后给野狗出入用的缝隙,那道缝隙右侧,耸立着一颗树皮枝干掉个精光,只剩下四岔像是被孩子经常爬,树干上被磨得亮光的干枯大漆树树杆。
看上去,这颗漆树的生机已经断绝多年,那树杆紧紧依着石墙,倒像是两个生死离别前紧紧相拥死不放手的情爱侣。
淦暮尘看得有些伤神,不知是同是天涯沦落人缘故,还是瞬时的触景伤情,也或是这里面原本就承载着太多不为人知的故事。
一树一墙,总是让人看一眼后便觉得其中充满了故事。
咋看,犹如两个经历了沧海桑田最后至死不渝相依相伴的老人,彼此间倒是匹配至极。
透过石门缝隙,墙后,不断传来打拳的哼哈声和整齐的跑步声。
有些心潮澎湃
临近,那道石门缝只能容一人通过,被一巨大的旧古木块给盖个严实
淦暮尘轻轻推开墙壁上那道古旧的木门,透过门缝,可以看到墙外一切。
瞬间,嘴巴如鸭蛋般瞪圆,两眼闪烁着难以置信的神色。
用碎石块铺成的宽大广场,面积比之西街新人区总面积还大,东西两边搭起数十对两人高的单双杠杆,还有蓝色胶布倚墙盖成的乘凉斜棚。
阳光下,广场上,无数个队伍分成不同的训练项目正在集训,有跑步的,打拳的,玩单双杠的,对战的,皆都不知疲倦,汗如雨下。
这些队伍从左至右分中年,青年,少年和小孩,右边男队,左边女队,最小年龄的也就七八岁,最大年龄的四五十岁上下不等。
看了看正在做蛙跳,跑步,杆上翻滚,龙精虎猛的的人,淦暮尘不由得抽了一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