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略感此洞中的气氛有些微妙——
薛铭御在洞中从容而坐,端起酿制的花酒细细品酒;而石桌另一头的孟真姑娘则是颇有兴趣地看向不远处的花墙,似是在欣赏洞壁之上的花艺。
七八个姐妹识趣地离开洞中,只留下海棠与芙蓉。
“姐姐,孟真姑娘和薛公子是旧相识?”芙蓉小声地与海棠咬耳朵,“可为何说了一句话便不再交谈了?”
“人家之事,又与我等何干?”海棠笑骂了芙蓉一句,转身前去斟茶。
方才见到薛铭御,阿真自然是欢喜至极,而过度欢愉之后,竟然留不住眼眶之中的泪水了;要掩饰此刻的相见之喜,她只好慌乱地从嘴里蹦出一句“可玩的尽兴”,可是话音未落,便觉他眼神之中的错愕一闪而过……
阿真这才发觉,她此话一出,似是略有打翻醋坛的意味……
而敏锐如薛铭御,他却亦是不再言语,只是浅笑一声,便转身前去石桌边落座。
洞中的姐妹们拿着手绢遮着颜,窃窃私语,海棠见此景,便将她们支走。
阿真见洞中忽的安静下来,心里又是一阵不安分,默默念着:“为何都走了啊……”转眼装作不经意地看他一眼,然后便使劲咳嗽一声:“薛铭御……你是专程来此洞中……饮酒?”
薛铭御听得此问,似是微微呛到,意味深长地转眼看她,答道:“并无此闲情雅致。”
“噢……”阿真似是觉得又问错了事,便干脆识趣地闭嘴,不再言语。
海棠端着两杯香茗前来,似笑非笑地说:“孟真姑娘,莫要错怪了薛公子。他留此洞中,只因被束仙网缚住了仙术,无法离去。”
束仙网,似是专程用来对付修仙之人的法器,这散魔阁中,当真是应有尽有啊……
阿真点点头,未曾由方才的尴尬处境之中走出,便依旧未敢正眼看他,只是问着面前的海棠:“薛铭御是被困于此处,海棠姑娘又是为何在此久留?”
“她们是花妖。”薛铭御在身侧淡淡回答,“被散魔阁要挟至此,为阁中卖命已久。”
“花妖?”阿真略有吓到,咽了口口水,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海棠。
海棠倒是毫不在意她的眼光,只是解释道:“多亏薛公子,才使我等姐妹醒悟过来。这散魔阁心狠手辣,若是某日姐妹们无用武之地,怕是会被作为祭祀品。”
又是祭祀……
近几日倒是总是听得祭祀二字,可见此祭祀非同一般。
“孟真姑娘,我并非不让你去寻找彦茗。”海棠似有难言之隐,“此刻得知你与薛公子相识,我便将来龙去脉知会你。”
“彦小姐她……已被降下怨魂咒……”
早在彦茗离世的第一日,散魔阁上上下下便开始了百年祭祀的筹备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