纠缠了自己上百年的东西,那一个个宛如死结的问题,在这个弟弟手上,就是这么简单。几张图纸,几句话,而已。
自己果然是对的,如非是做了太子,这懒散的小子哪里肯去动这个脑筋?这会儿八成在他的静明园里纳凉呢!
胤祚此刻已经说到了第三项,道:“诸位是做生意的,眼明心亮,如今国营部建的东西,水泥厂、纺织厂、玻璃厂,诸位觉得,算不算挣钱的利器?”
“那还用说,”商人看到利益,胆子就会变得很大,何况先前那两桩,已经将气氛变得和谐异常,所以立刻有人站起身来,道:“岂止是利器,简直就是金山银矿,若小人能有这么一座厂子,也不用辛辛苦苦去漂洋过海了。”
真是眼红啊,若那东西不是朝廷的,他们一定想尽办法弄到手。
胤祚毫不谦虚道:“那是自然,漂洋过海,能挣的钱虽然多,可也是有数的,而且还有诸多风险。但这些厂子,却是会下金蛋的母鸡,养一只,后面就有数不尽的好处。孤说的第三桩生意,就是这些会下金蛋的母鸡了——诸位只要愿意,想要多少,就可以有多少。”
下金蛋的母鸡——你值得拥有!
“真,真的!”
这次,绝不只是心动,那是心跳如鼓啊!
“自然是真的,”胤祚笑道:“不过……”
好吧,众人泄气:就知道肯定有“不过”两个字。
屏住呼吸听着他继续向下说:“……不过,这厂子,绝对不许建到大清的国土上。”
大清土地上的利润,那是国营部的。
他也想将国营部开到国外去,但是就目前这种情形,他还真找不到熟知国外情况、又肯放下身段去做生意的官儿,而且,这种交通、交流不便的环境,他真怕派出去的人和钱,会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还是先让这些人打打前哨的好。
“只要诸位拿定了主意,选好了地方,付了银子,”胤祚道:“国营部就会将机器做好,并派人随船出国,帮忙安装、维修。而且我说的机器,还不是如今广州城修的水力纺织机,而是效率更高,东西更好,修建起来完全没有地理条件限制的蒸汽机纺织机——当然,朝廷廉价卖这些东西,也是有条件的,纯利润的一成,要交给朝廷。若不愿意交,也没关系,其一,机器价格是别家的五倍,其二,咱们只管安装,不管维修,若是坏了,拿钱来国营部请人——绝对不便宜就是。”
胤祚这次说完,许久才有人说话,道:“太子殿下,这个东西,小人们也心动的很,若是厂子建在咱们大清,多少钱小人都要买几个,但是到别的国家建厂子,这个……人家也不肯啊……”
胤祚轻描淡写道:“肯不肯的,就看各位的本事了。”
见这些人还是一脸懵懂,摇头叹气,都说商人脑子活,这哪里活了?
只得把话说明白了:“他们不许你们建厂,难道还不许他们自己的人建厂不成?找个人做幌子,让他掏点钱,给他一成半成的利,不就成了?”
那人恍然笑道:“太子殿下英明!”
胤祚道:“具体事务,半个月之后,自会有人前来打理,到时候你们再同他详谈也就是了。”
这种事儿,不管是认真细致的老七,人精老八,还是小抠门老九过来,都绝对能做的妥妥当当的。
哈,有几个能干的弟弟,果然是美事儿啊,永远不愁没人使唤。
胤祚回到座位之后,场上大多数人都没了喝酒的心思,一场宴会就在众人心不在焉的情况下早早散了。
第二天,胤祚一行人起行,两广总督和广东巡抚一直送到广东境外才返回,又派了大批人一路护送。
虽然胤祚不想这么麻烦,但没奈何胤禛先应下来了,只好作罢。
数日之后,胤祚走进乾清宫,差点以为自己又穿越了,虽然是他自己折腾出来的,但是这大大的落地窗哦,这浅棕色的墙纸哦,还有宽大的落地窗帘,水晶的吊灯……
他都觉得有点怪怪的,真不知道他的土著爹是怎么适应下来。
想起康熙,胤祚顿时一个机灵,一扭头,就看见康熙正臭着一张脸看着他,忙磕头请安,笑道:“皇阿玛,可想死儿子了!”
康熙的脸更臭了:想他还一封信接一封信都催不回来?想他还进了门只知道东张西望,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皇阿玛,”胤祚诚意满满:“儿子一到京就直奔这儿来了,连回家梳洗下都没有……不然也不会被这房子吓到。”
“行了,滚过来吧!”康熙舍不得让他多跪,招手让他过来坐下,道:“这次在外面玩够了?”
胤祚笑嘻嘻的:“差不多吧。”
看着儿子眉宇间的郁气荡然无存,康熙颇为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