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啊,我吃完之后除了肚子里长了朵花以外,没啥特别的感觉啊?”
温子业皱着眉头,心中狐疑不止,毕竟奉朝圣人现在这副气血亏损的模样,怎么看也不像是他口中的“肉体更加强横了”的样子。
就在他这么想的时候,奉朝圣人突然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无比慈爱的看着他说道:“九重…刚刚的事儿,教主要跟你道歉”。
听他这么说,温子业差点被气笑了。
这算什么,打一棒子再给个甜枣?该死的老疯子,还搁这儿跟他演上苦情戏了,行啊,我陪你演!
看着面前相貌丑陋的奉朝圣人,温子业不由得掐住了自已手臂上的软肉,这么一用力,他的眼圈顿时红了大片。
“教主,弟子怎敢怪罪于您?若不是教主我收入门下,教导我各种法术,弟子恐怕至今还是一个碌碌无为的杂役,弟子尚且感激不敬,又何来怨恨之心”。
“九重啊,有的时候,本教主当真觉得,自已是不是应该放下成仙的念头了”。
“自从慈悯教创立以来,几乎所有的弟子、杂役和道童都是我下山掳来的”。
“他们都恨我,有的恨我束缚了他们的自由,有的恨我杀了他们的父母姐弟亲朋好友,有的恨我毁了他们的一生”。
“可记得…记得他们所有人的名字,记得很清楚,持盈叫张玉兰,长生叫徐贵和,青云叫贺四,德圆叫张虎…他们的名字,我都记得”。
面不改色的温子业好奇道:“教主为什么要创立慈悯教呢?自已一个人修真,有什么不好吗?”
“因为我怕,我怕那天我成了仙结果没人知道,或者我没成仙,死在那个山沟沟里也没人知道”。
“对了…你师兄师姐们应该跟你说过吧,我以前考过状元”奉朝圣人感慨道。
“说过”。
“唉…寒窗苦读二十年书得了状元,县老爷送我银两,地方官予我车辆…就连教我四书五经的老先生,都将自已貌美如花的闺女许配给我”。
“哈哈哈哈哈,真是意气风发…意气风发啊!现在想想,老子当年竟然跟你一样是个毛头小子,可是你猜…你猜最后发生了什么?”
“弟子不知”。
“老子进京上朝,跪拜在那皇帝老儿面前的时候,心中满怀着对国家政事的热忱和期待,却要遭受在场所有文官武将的白眼”。
“就因为老子当时…是个白丁,而那该死的榜眼和探花郎就因为会两三个小法术和炼丹,便被分配到丹鼎司做事,而我却被发配边塞做郡守!”
“那时我突然明白,这四书五经…好像也没多大用啊,该被欺负还被欺负,该身份低贱的身份依旧低贱,即使他们表面对你和和气气,可背地里不还是要骂你一句臭酸儒吗!”
“所以我离开朝廷,最后加入了龙虎教,哼哼…外门弟子又怎样?老子自创的法术还不是把那些臭道士的破金光撕的稀巴烂!”
“说老子是邪道士可以,可说老子自创的那些法术是邪术可不行!哼哼!法术哪有正邪之分,全看用的人将其用在什么地方!”
奉朝圣人状若疯癫,可说的话却让温子业找不到任何反驳的机会。
“九重啊,你还年轻…我不知道你曾经过得如何,可今后我教你的这些法术,足够你好好带着慈悯教的大家伙儿活下去了”。
“到时候,你要是遇见什么解决不了的事,别怕丢人,仰天大喊三声教主救我!老子就是在天上跟仙子把酒言欢呢,也嗖的一声飞下来救你!”
说着,奉朝圣人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温子业不知道对方是故意装给他看的,还是真情实感的把他当成了自已人。
可温子业的选择不会变,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