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桩事你可能还未听说。今日我去接玉蕊回家,她差点让凶徒劫走,身边四五名剑客也没什么用,要不是无果出手,这会儿家里该到处有哭丧的了。”人多有什么用,她家无果出一根快板就能杀个片甲不留。
宁伯和吴三同时一惊,显然消息还没传过来。
不过,吴三反应得快,苦笑道,“在玉蕊小姐眼里,世上人只分两种,病的和不病的。凡是病人找她,她一定竭尽全力相帮,不管对方好人恶人,所以常遭遇这种事。偏她还不爱摆架子,尽管老夫人和老爷再三叮嘱,一有空就跑到危险地方去了。”
兰生想说滥好人,却发现宁伯似有别的心事,便先遣了吴三回主院,留下他说道,“宁伯有话直说。”
“今日老爷下朝,向夫人问起了无果,对他很是欣赏,又道玉蕊小姐常涉足险境,就想要为她找一个这样武功高强的能人。我听着那言下之意,是想将无果调给玉蕊小姐用。”宁伯皱眉。
“我娘说什么?很痛快把人献上?”吃白饭的,不配有宝,所以直接抢了?
宁伯道,“夫人说无果从小跟你的,没个由头,突然从你身边调走,怕都不愿意,等过些日子熟悉了家里再说。”
“还好,不然又得跟我娘闹一场。”当着这位看自己长大的管事伯,兰生反而能自在撒娇,真疼自己的人,她心里有数。
宁伯却不笑,很担忧的脸色,“我怕夫人挡得了一次,挡不了两次。小姐今后出门,让无果翻墙先等在外,别落了他人眼,又心心惦记再眼红。”
这主意真自私!可她喜欢得很。不过,兰生不担心自己会不会遭贼惦记,她的宝贝当然由她守护。要抢?那就拼了吧!这世道她看下来,做人是必须嚣张的,否则吃闷亏气死了,也不会有谁同情。
宁伯走后,兰生让无果去主院听壁角。玉蕊遭遇冒充官兵的歹人要挟,在吃过晚膳不久,终于由安鹄带进急报。果不其然引起轩然大波。听无果说,除她之外的大小主子们都赶到玉蕊住处去了。
兰生还想着用什么借口搪塞不去,竟没一个人来请,这让她脑海中突然冒出一句歌词——没有花香,没有树高,我是一棵无人知道的小草。
好歹,她也是当事人之一啊。请她,她肯定不去;不叫她,她又郁闷得要命。这么有性格,当然专属于女人。而她,不敢说是女人中的女人,却是绝对的,从里到外的,纯正女人。
人说,你孤儿,你还矫情?
她说,她孤儿,她更矫情!
所以,没人来请,她死也不会自己乖乖送去凑份子,吹灯熄火,就床上打坐,冥想起来。直到把心思空白,再复宽广,才沾枕沉睡,
然而,半夜太阳穴突然吹冷,她一个激灵醒坐,感觉自己好像忘了件什么事。
什么事呢?
她将目力能见的屋内打量个遍,最后定在她今日外出那身衣裙上,眼珠子转了一圈。
该拿去洗了,她想着,又躺下去。
没一会儿却又睁开眼,无论如何也睡不着,感觉这屋里阵阵卷冷风,只得起身查看门窗。
“小姐?”无果听到兰生的动静。
兰生披衣开了门,凤眼里有些恼,“不知怎么睡不着了,烦得——”廊檐下只挂两三盏风灯,底盘系一根根紫流苏,此时溜溜得转。
也是卷风?
走到其中一盏灯下,风却息了,流苏纹丝不动,她没能在意,因为把自己忘了的事想起来了。三盏灯照着一个方向,引她看到了杂物房。
啊呜——匪类还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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