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走!”鞫容五内如焚,“通知其他人,尽一切方法,阻止太子进入长安,一定要拦住他,快去——!!”
小太监兔子似的惊跳起来,也感知大祸临头,急着想走,哪知才刚跳转身去,还没撒腿开溜,猝然一道寒光袭来,“噗”的一声,胸口赫然插进了一柄明晃晃的刀刃,又是“噗”的一声,小太监口中吐血,颓然倒下。
刀刃是被人猛力投掷过来的,不偏不倚正中目标。
“鞫容——!!”
隔着铁闸门,塔楼里的囚徒听到了外面那声虎啸般震耳的喝声,如此熟悉的声音,令鞫容心头狂跳,眼前金星乱闪,感觉这天真的要塌了!
匡宗来了。
刚将刀刃投掷出去,刚猛的劲道,直贯胸口,令小太监一命呜呼之后,暴君手里又拎了一柄千牛刀,一看就是从千牛卫刀鞘里顺手拔出的,还率了一批禁卫气势汹汹地扑向塔楼。
手中拎刀,看那气势就是要大开杀戒了,上来一看——守塔楼的那几个士卒,都是生面孔,匡宗认不得,却也知道原先效忠于他的那些士卒,定然是被这些人偷偷摸摸干掉了,换上来的,就是逆贼同党!
“杀——!!”
天子令下,禁军、千牛卫,纷纷挥刃冲杀过去,与看守在塔楼前的鞫容的隐卫,你一刀我一剑的,相互猛烈厮杀。
匡宗虎步上前,站到瀚幽阁那道铁闸门外,目透杀气,凛凛逼视,假如目光也能杀人,此刻铁闸门里与暴君对视的鞫容,怕是要被杀得毛也不留一根。
“离七年赌约的期限,还有一年光景吧?”鞫容笑,有恃无恐。
“……”匡宗也噎了一下,居然点头了,“太子年满二十,及冠。他是正月出生的,十九岁生辰已过……不错,还有一年的光景!”
“是二月出生,与宁然公主是同一天的生辰。”鞫容笑容不减,信口胡诌,说的却是皇长子珩的生辰,李珩比羿天晚出生一个月,宁然倒是与李珩同一天出生的。
“珩儿的确是二月生辰。”匡宗怒目逼视,“朕问的是羿氏遗孤,那个孽种的生辰!”此言一出,匡宗的耐心也被磨光,这便将一块濡染血渍的方巾,丢进小窗。
浓郁的血腥味扑鼻而来,鞫容接到那块方巾,借着窗口的光亮,瞅一瞅,还当真是蘸血书就的鸣冤状,分明是李炽的杰作,偏偏写出了驭刺本人的遭遇,坦诚他当年没能帮匡宗“灭天谕”,羿氏遗孤落入孤狼峰狼穴,活了下来,被刚刚失去幼崽的母狼养着,成了狼孩,后被李炽捕获,豢养为刺客,在刺杀鞫容时,反被鞫容降服,此后藏在天机观,并与如意宫贵妃联手,害死皇长子李珩,用“噬心蛊”将狼孩脱胎换骨、抹杀记忆,让羿氏遗孤冒充皇长子,成为傀儡棋子……
方巾上密密麻麻的血字,当真是将一切真相还原了。
“癫狂,你还要诓朕到几时?”
一声怒喝,穿耳欲裂。
眼看暴君眉宇间杀气扑腾,一手拎刀,一手摁到了铁闸门的启动开关上,鞫容突然大喊一声:“天崩地裂阵——!!”
一声喊,传得老远,四周竹林子里,飒飒、飒飒,风吹,影动,四面八方,猝然涌现一大批劲装蒙面的黑衣人!
宫中禁地,平日里极少有人来,倒是方便了鞫容的暗卫在此布阵,原本是以防万一的举措,此时倒真个派上了用场。
顷刻间,无数黑影闪出竹林,走位、布阵,穿梭的人影兜成一个阵势,奇快地将匡宗团团围住。
鞫容压箱底的大招,此时终于放出来了——
天崩地裂阵!
轰然巨响,烟火笼罩内,数不清的人影兜成天罗地网般的扑向被困在阵中的匡宗,除了霹雳雷火弹的投掷,这些暗卫的身上甚至捆绑了火药桶,犹如炮仗炸开的声响不断,惨烈的场面中,这些“人肉炸药”竟是豁出命去地扑杀陷入阵内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