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荷安院里传来严妈妈惊天动地的哭诉,说自己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怎么说也是海棠院的老人了,夫人竟然说不要就不要她,还要把她调到洗衣房去。
于是侯府下人要重新调配的消息,传遍了侯府每个角落。有些位置上的小厮婆子们,北茴还没来得及通知到,大家也都知道了。
严妈妈是老夫人放在唐楚君身边的人,温姨娘自然知晓。
她恨恨的,眸里跳动着疯狂的火焰,“唐楚君动作够快的啊!这是赶着见阎王嘛!”
刘妈妈原想着等过几日再实施计划,可现在迫在眉睫。
就在今晚!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温姨娘按住刘妈妈的手,“药不能直接下在饭菜里。这次,必须一击即中。”
刘妈妈怔了一下。药粉已经给了厨房里的人,约定过几日行事。
闻言,随即应道,“是,老奴这就去把药拿回来。”
“不必,一来一回太显眼了。”温姨娘又从梳妆盒暗格中拿出一包药粉,“一切就看今晚了……”
漫花厅里,时安夏仍旧抱着汤婆子坐在椅子上,正认真交代南雁等人各司其职。
暮色四合时,护公国府借来的府卫悄然围了整个侯府。平静无波的表面下,掩藏着惊涛骇浪。
就连大黑狗夜宝儿的耳朵都立起,仿佛听到了暗涌狂袭而来。
陈渊陪着时云起来海棠院用晚膳,见到时安夏,眸色淡淡点了一下头。
时安夏也轻轻颔首,话却是对着时云起说的,“哥哥,借你的人用用。”
时云起挑眉,笑问陈渊,“你是我的人吗?”
陈渊瞧着长相有着七八分相似的兄妹俩,悄然散了周身冷气,只是懒得应话。
时云起正色道,“他说是。”
“哦,听到了。”时安夏忍着笑,“陈渊,你帮我一个忙……南雁,过来,你带着陈渊去拿人。”
一月一两银子呢,可不能跟他客气。也不知是哪家的贵公子,反正能用一天是一天吧。
陈渊不发一语,抬头看了一眼时安夏,默默跟着去了。
东蓠与他错身而过,凑到时安夏耳边低声道,“姑娘,人已经全部关到西北角那个偏院里了。”
时安夏点点头,又听到西月进院来禀,“姑娘,护国公府的大夫人来了。”
闻言,时安夏扬起一抹好看的笑容,“快请舅母进来。”
一个雍容华贵的美妇在两个贴身侍女的簇拥下,摇曳生姿,款款而来。
时安夏迎上前,屈膝一礼,“夏儿拜见舅母。”
这美妇正是唐楚煜的夫人郑巧儿,“听说今儿有好戏瞧?你母亲呢,怎么不见人?”
时安夏低声道,“母亲她亲自去请时家族长和族老们了,一会儿好戏就开场,您且等着。”
正说着,大厨房分派饭食到各院的管事赵妈妈,带人拎着食盒进来了。
那头,刘妈妈面色难看地回了蔷薇院,直奔温姨娘床榻,“姨娘,不好了!护国公府的大夫人来了!”
温姨娘凉凉地问,“来了便来了,急什么?”
“可是……可是,万一她也留在海棠院用晚膳怎么办?”
“那就只能怪她命不好。”温姨娘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了,坐起身悠悠道,“哪怕事败,让下药的人认下就好。她的儿子在咱们手上,不怕她不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