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对方抬眸,避也不避地看着谢景之,低声答道。
——这倒是个沉默寡言的。
谢景之唇边笑意更甚。
也不知道像谁。
他想起那枉死的前代欲刃,言星的胞弟。
他死在前不久的一场大雪里,被同样是他手下的嗔刃所杀。
其实他一直都知道那名叫“拂砚”的少年为何而死。只不过,他的隐瞒,换来少女的冲冠一怒。
他还记得他的好父皇曾说,无爱无欲,至尊之道。
可惜那九五之尊,前半辈子爱河贪欢,后半辈子又沉沦情欲。
他脑海中净是想着些有的没的,却忽然浮现那一身烟紫色轻衫的少女。
——人们都说,她是太子殿下的禁脔,是江家人之中凭借肉体上位的又一抔“祸水”。
红颜祸水。
世人总爱为那些不成器的男人身边安上些“祸根”,在这其中,女人往往沦为最大的“祸根”。
——“你知道么?他们都说我是。。。。。。‘殿下的新欢’。”
彼时风月无几,两人对酌,倒不孤独。
“什么?”他半醉半醒,却是饶有兴致地问道。
“我说。。。。。。”少女忽然凑近,将霜刃贴在自己的颈边——那是他为她新寻的剑。印象中,她似乎总会弄坏自己的剑。
她说,江家的功夫,很费兵器。
——其实也费人。
但他并没点破,只替她找了一把又一把宝剑名锋。只可惜,不论是什么剑,只要经由她手,不出半年,定然“香消玉殒”。
“有人说,我是红颜祸水。”她冷冷注视着他,他却从对方那双柳眸中看到一丝醉意。
酒果真不是个好东西。。。。。。
“这是要。。。弑君?”他长指点在那冰凉刺骨的锋刃之间,却也不避不让,任凭对方胡闹。
若是被巡夜侍卫看到,恐怕又要换得一阵鸡飞狗跳。
她顿了半晌,也不言语,就这样定定地看着他。
良久,“噌——”地一声,她忽然将剑丢进剑鞘。
只听她沉默许久,轻声道:“我这辈子,最讨厌别人叫我祸水。。。。。。”
——她在哭。
虽然她面上无甚波澜。但他知道,她的泪都流进了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