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循知道自己在现在这种情况下说“是”,不仅臭不要脸,且八成要挨揍,但他还是厚着脸皮坦然道:“是。我与他数年同窗,早就心悦于他。”
玉邈既然不在,江循索性把话都说开了,一句一句,斩钉截铁。
“我没有见过比他更会使唤人的人,没有见过比他更伪君子的人,也没有见过比他还好的人。”
“最初是日日陪伴,不觉有他。后来,一日不见,思之如狂。”
“我愿意做他的道侣,其他的身份,我都不需要。”
江循的话,叫一屋子的人都静了下来。
当然,有些话是不能说给他们听的,江循只默默对自己道,我江循何其有幸,与他有这一百三十二世的情缘,有这死了一百三十一次,还要回来,找到他、爱上他的情缘。
一口气把心里话说完了,江循盘腿抱伞,准备挨揍。
玉逄望着江循,叹了一口气,伸手搭在江循肩膀上,捏紧,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心中就有数了。”
江循:“……哈?”
玉逄倒退一步,转向了身后的其他七位兄长:“此人从此后便是东山玉氏的人了,既然是东山玉氏的人,若是秦氏前来要人,几位兄长知道该如何办了吗?”
七只脑袋齐刷刷地点了下去。
江循:“……”
他觉得这八个人的护犊子情结不轻。
玉逄转向了江循,嫌弃地抱臂盯着他:“既然是小九的人,便是我们的弟妹了。以后见到我要喊八哥,可知道了?”
江循有点不能接受这样的转折,但还是立刻抓住机会,乖巧地抱伞答道:“知道了。”
这下,四下的气氛全都变了,那些个形似又神似玉邈的兄长们就地开起了茶话会。
“命玉的事情弟妹你不用操心,小九是我们的弟弟,我们替你去向长老院说明情况就是。”
“是,小九是为自己的道侣做东西,自然是你们小两口的情趣,旁人说三道四没有用,小九自己愿意就是了。”
“是的,跟长老说,只要这玉不离开东山,就守在小九身边,那和原先也没有什么区别。”
“当然没有区别。我们八个一同去说。”
“说不通就拆了明照殿好了。”
听着这一帮人的议论,江循突然发现自己以前对玉家有着非常深重的误会。
一个一口气生了九个儿子的家主,会是什么正经家主吗?能带出什么正经儿子吗?
而此刻站在门口、手压在广乘剑柄上的玉邈,听着里面七嘴八舌的议论,唇角勾起了一个暧昧的笑颜,后脑抵在门扉上,满耳都是江循的声音。
“……早就心悦于他。”
“一日不见,思之如狂。”
“我愿意做他的道侣。”
这样甜蜜的声音,却不意被匆促的脚步声打破。一名玉氏弟子并肩快步走来,在玉邈面前行了一礼:“家主,出事了。秦氏派人来要人。……要江公子。”
玉邈丝毫不在意,问道:“派的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