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又聊了一会儿,飞机舱门要关上了,那空姐才连忙跑去帮忙,然后去座位坐好,没再过来。
桑盈这才注意到自己旁边多了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上来的,就是打扮有点奇怪,看不出是男是女,全身包裹得严严实实,头上包着头巾,眼睛还带着墨镜,估计是阿拉伯人。
桑盈也没有在意,飞机经过一段起飞的颠簸之后,很快平稳下来,旅途是漫长而无趣的,何稚勉昨夜一夜都没有睡好,现在盖着毯子沉沉睡去,电视上播放的节目桑盈没什么兴趣,就拿了本带上飞机的《贞观政要》在看。
旁边那个人忽然发出声音:喵。”
桑盈:……”
那个人摘下墨镜,把头巾围巾都扯下来,热死老子了!”
桑盈:……”
陆二得意地笑:咩哈哈哈,让你不带我上飞机,这不是上来了吗!”
桑盈:……”
下了飞机,六名保镖尽职地跟在后面,何稚勉回头一看,怎么多了个?
陆二!”她目瞪口呆,你怎么也来了?”
陆衡从在桑盈面前揭穿身份就一路得意下来,坐在那里旁若无人地笑,整得空姐差点以为神经病上了飞机。
他翻个了白眼:哥怎么就不能来了,怕你们被欺负,过来给你们壮胆呗!”
何稚勉感动道:谢谢你们,有你们这帮朋友,我真幸福!”
桑盈毫不留情地戳穿他:他就是想跟过来凑热闹而已。”
机场自然有人来接他们,是何家管家陈伯派来的,直接把他们载去医院,行李自然另外有人送回大宅。
陈伯跟何稚勉一直保持着电话联系,知道他们已经到了澳城机场,就一直亲自等在医院门口,直到看见何稚勉从车上下来,迈着不甚稳健的步伐,颤巍巍迎了上去,布满皱纹的脸看上去已经哭过一回了,眼睛通红通红的,旁边扶着他的,是陈伯的女儿。
大小姐,你可终于回来了!”陈伯的眼睛又红了起来。
陈伯,我爸怎么样了!”何稚勉迫不及待就问。
陈伯哑着嗓子:你来之前几分钟,老爷刚刚抢救无效,走了……”
何稚勉整个人顿时就木了,脑袋一片空白,跟脑袋完全不符的是身体,陈伯的了字刚落音,她就已经不顾一切冲进医院。
在来之前,她心想算了,反正自己也对那份家业没兴趣,他想给谁就给谁吧,老头子老了,又生病,也不容易,自己就原谅他吧。
虽说如此,但她还没想好要怎么开口原谅,父亲一向是纵容她的任性的,想必会先好声好气跟她说话,到时候自己找个台阶下也就是了。
但她万万没有想到,还没能见上一面,闹上一回脾气,就已经再也见不到面了,从小到大,父亲没有对她说过一个不字,可为了朱凤琴母子,父女俩第一次吵了起来,她更愤而出走,再也没有回澳城,谁能想到,当时吵架就已经是最后一面了?
不顾旁人纷纷投过来的诧异目光,何稚勉直接冲向父亲的病房,病房里面还有其他人,她甚至没有看上一眼,在旁人还来不及阻止的时候,直接就揭开刚刚才盖在逝者头上的白布。
还是那张熟悉的脸,可是却再也不会笑,不会对她说,勉勉啊,不要任性了。
何稚勉嚎啕大哭。
肩膀上多了一只手轻轻抚着她,头顶上也传来慈霭的声音:小勉啊,你就别伤心了,你爸在天之灵,也不希望你哭伤身体的。”
若是不知情的人听了,定觉得这番话慈母心肠,温柔得体。
但何稚勉身体僵住了,她腾地就站起来,甩开肩膀上的手,冷冷道:别碰我,恶心。”
朱凤琴的慈霭一下子就绷不住了。
站在她旁边的少年上前一步,挡在母亲身前,对何稚勉怒目而视:你gān什么!”
本来应该是血缘相连的亲姐弟,但何稚勉看到这个少年,心里就只有厌恶。让你妈那只恶心的手少碰我,我怕我回去得把衣服烧了,洗上十次澡才gān净!”
她环视一周,这才注意到病房里除了朱凤琴母子之外,还有她父亲的私人律师,万翔集团的两位元老,何稚勉记得,他们一个姓林,一个姓李,都是跟着父亲打江山的,以前经常到家里来作客,她喊他们林叔和李叔。
林叔叹了口气:勉勉啊,你节哀顺变,如果早来几分钟,也能见到你父亲最
后一面了!现在非常时刻,你们都是一家人,还是齐心协力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