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良曾经用过期酱油兑水拌饭吃,拉肚拉到两条腿都不再属于自己。
“好吧。”木雷恋恋不舍放下了酱油瓶。
“啥都没有,走吧。”找了一圈,徐子良失望地说。
“咱们就在厨房里等到雨停吧。”木雷提议。
“害怕了?”徐子良笑着问木雷。
“有啥怕的,就是外面窗户坏了,风大雨大的,我感觉有点冷。”木雷嘴硬地说。
“行,那就在厨房等等。”
他们背依着工作台坐了下来,木雷重新将自己蜷缩成一个球,他们的肚子很饿,但这种天气,他们既不能回家,也无法去老人家的地下室里取食物,只能等到雨停水退了再说。
“坚持一下。”徐子良给木雷打打气,但他的肚子却先不争气地大声叫出来。
不知道等了多久,这期间两人还偎在一起打了一个盹,却也睡不踏实,徐子良再一睁眼时,看到外面天色有些发白,感觉雨快要停了。
雨果然渐渐小了起来,雨水声也渐渐减弱,不过街上的水流声还是湍急响亮。
徐子良走到洞开的窗前,天空更明亮了,雨快要停了。
窗下,街道上黄色的泥浆水汹涌奔流,水中挟带着各种物品,肆虐的洪水中,二楼空调机的外机,如同被裹挟的微小玩具,随着水流的起伏颠簸着向前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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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子良庆幸自己选择了三楼作为避难之所,看这洪水的高度,二楼必定已经遭受了水患的侵袭。
胳膊缠着胶带的塑料模特,在洪水中起伏着远去,他从水中伸出一只手,像是和裁缝店告别。虽然是个没有生命的塑料模特,但他在这里度过了一生。
第二天,积水才渐渐退下去,积水没膝,肮脏浑浊。阳光透过云层,仿佛不忍心看世间的脏污,又重新回到云层里,空气中开始弥漫着一种潮湿与腥臭的气息。
好在徐子良在附近的渔具店里找到了皮裤,皮裤能够保护他们的腿不受淤泥的污染。
他们在积水中发现了一些食物,但很遗憾,经过这场洪水的浸泡,食物已经无法再吃了。
洪水比粪水还要脏,它汇聚了动物尸体、寄生虫、病毒、化学药品、农药等种种污秽。木雷发现成包的,包装完好的饮料,但看似完好的饮料瓶,已经被洪水污染,污染物会通过瓶口的微小缝隙渗入瓶中。
徐子良之前饮用过被洪水浸泡过的纯净水,不到五分钟便出现严重的呕吐和腹泻,
这让他得到深刻的教训,任何看似无害的食物或水都可能是潜在的威胁。
在那之后,他对饮食安全有了更高的警惕性。
徐子良还是选择了公园,那地方他熟悉。
并且公园的地势高,不需要等到洪水彻底过去。
克服了街上积淤的困难,总算把老人家运到了公园。
最后一锹土落下,正准备把土拍结实的时候,徐子良听到头顶传来了鸟叫。
那鸟,是拉屎播种的那只,鸟也认出他,看见他埋人,于是发出感慨的叫声。
语言不相通,但大概意思似乎感知到。
鸟也不明白,世界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徐子良不相信来世,但他还是把老人家用了一辈子的剪刀一起带到公园,剪刀与老人葬在一起,那是老人的心爱之物。
街上的淤泥,开始散发臭鸡蛋的气息。
呼吸久了,这臭味会刺痛肺部,还让人头痛不已。
木雷每天早晨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喊头疼。
徐子良也头疼,不仅头疼,他的肺部也不舒服。
徐子良将窗户紧闭,并在窗户的缝隙里塞上旧衣服撕成的布条,这会减轻一些恶臭的程度。
木雷找到胶带,贴在窗户缝上,说这样是双保险。
但臭味还是不受控制地涌入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