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志芸母亲撒了谎,怕万一传到华志芸公婆那儿就露了馅,因此她不敢出门,只能蜷缩在家中装病。一直在外面游荡干活习惯了,如今被关在家中没事干反倒不适应了,二天后她真的病倒了。她只能躺在床上,叫苦连天,度日如年。华志芸父亲看在眼中急在心中。忽然他灵机一动说:“你可用纳千层鞋底,做鞋子来驱赶寂寞,驱除闲得慌。”
华志芸母亲嘀咕:“如今都是买球鞋皮鞋或塑料底的布鞋穿,谁还要穿千层底布鞋啊?再说千层底布鞋在水泥路上走也坏得快。”
华志芸父亲说:“我就是喜欢穿布鞋,我一直叫你做你却不肯做,如今是为你治病,你不做也得做。”
华志芸母亲想想也只有这么办,她爬了起来,找出了旧衣服,糊硬衬,剪鞋样,然后纳起了千层底,倒也忙忙碌碌,说来也怪他的病真的好了,她就接着干,不但给老两口做布鞋,还给儿子女儿都做了布鞋。
徐浩明的伤好得非常快,十二天后他再也躺不住了,就拄着双拐用一只右脚在病房内练习走路,华志芸就在旁边护着他。医院看他恢复得很快,就卸下石膏后进行第二次拍片检查,拍片后医生来病房送片子并告知:韧带损伤已完好,膝盖骨裂也已愈合,只剩下阴影,三天后就能出院回家养伤了。
卸下石膏后徐浩明觉着轻松多了,就拄着双拐由华志芸搀扶着走到了外面去,走走坐坐,讲讲话倒也悠然自得。能出院了,华志芸也就完成了使命得回家,徐浩明及杨玉琴倒反而有些依依不舍。这天吃过晚饭后,睡觉还早,三人坐在一起闲聊。谈着谈着,华志芸说:“明哥,这卖肉生意赚钱倒还可以,可太辛苦了,特别是得半夜起来去杀猪,还得路途遥远运到县城去,稍有不慎就有不测。”
一语击中软肋,徐浩明也叹苦经,侃侃而谈:“确实苦,你看我虽然卖了几年肉,可一下苍老了十年,再卖几年就要变成一个小老头了,主要的还有危险性。”
“危险性?”杨玉琴与华志芸大惊失色不约而同追问。
徐浩明答:“是啊,我想起就不寒而栗,可一直不敢告诉你们,我的几个同行,都是像我一样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一个在半夜起来去杀猪时,恰遇大雷雨,摩托车行驶在高压电缆前下时,不幸被雷击中而亡。另一个也许半夜起来,加上杀猪后太乏力,电瓶车飞到了河中。还有一个因为杀猪时一身大汗,开着电瓶车运到城里去时又遭风吹,一热一冷,日积月累,而得了老气管炎,现在治不好……就拿我来说罢,一次我杀好猪后运到城里去,快要到菜场时却侧面撞来一辆小面包车,把我撞了个人仰车翻,幸好人不要紧,只是车撞坏猪肉翻在地上,我怕家人担心因此回家后也不敢讲。这一次吧是因为我打瞌睡,电瓶车才撞到了路灯杆上……如今我一想起这些事就怕。”
杨玉琴及华志芸听后不约而同惊叫:“确实太可怕了,伤好后不能再去干这营生了。”
徐浩明叹了口气说:“可赚惯钱的我在家我坐得住吗?我已想好了,等我伤好后,我就请一个男帮工,帮我一起杀猪,轮流开电动车,一起卖肉……”
杨玉琴说:“不行,不行,我决不会让你去卖肉了,还是我就到镇上去开个缝纫店,也能养家糊口。”
徐浩明说:“开缝纫店,赚手工钱是发不了大财的。”
杨玉琴说:“不求发大财,只求平安无事,太太平平过日子。”
华志芸插话:“明哥,条条大路通罗马,如今社会上富翁还不多,反正你已抢先挖到了第一桶金,有了本钱,可以迅速转行,开店办厂……保你财源滚滚来。”
杨玉琴听后赞:“这倒是明智之举。”
徐浩明说:“见好学好,渐渐地进城卖肉的个体户一窝蜂,原食品公司职工也卖起了现杀猪肉,还开出了超市供应鲜肉,生意已回落,一年不如一年,是得迅速转行。”
开店还是办厂呢?三人讨论起了这个话题。杨玉琴提议:“办厂投资大风险大,我看还是先开店,小打小闹,循序渐进。”
齐赞同,可开什么店呢?徐浩明说:“可以开服装店。”杨玉琴却反对说:“开服装店搁货太多,况且服装店太多,有些人到批发市场去背了些货就摆地摊卖,竞争太激烈,要开就要开冷门店,卖畅销货。”
华志芸想了想说:“人民生活水平迅速提高,加上农村通了电,通了自来水,造了新房,小五金及家用小电器装饰材料成了畅销货,况且这种店还非常少,我看可以开五金电器店,比卖肉及开缝纫店肯定要好。”
徐浩明及杨玉琴一听眼前豁地一亮,三人当即拍板决定:开五金电器店,兼买自来水及燃气设备。杨玉琴提出新问题:“可是店开在哪儿呢?”
华志芸说:“开这店要面向农民,农民办事进城一般都进地级市,我看还是开在地级市好,能聚集几个县的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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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板通过。
解决了特大难题,徐浩明觉着浑身轻松,他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说:“芸妹,你也知道我是个急性子人,决定了的事恨不得立即办成,我急不可待,趁着这二天你还与我们在一起,明天就与我们一起去看地段看店面,上工商所办执照等。”
杨玉琴忙说:“你的伤还没痊愈,这些事还是等你的伤好了以后再说罢。”
徐浩明说:“出院后芸妹回去了,就不能去喊她了,趁着这二天她还在,好帮着咱们参谋参谋,毕竟多一个人多一份主意。”
杨玉琴想想也对,毕竟自己的主意还不及芸妹,可她又婉转提出:“你还不能走,怎么陪你去办事啊!”
徐浩明咯咯笑说:“傻妻子,咱们不差钱,可以包二天出租车,从东到西随咱们说,到了目的地我可以拄着双拐走路。”
杨玉琴自己也发笑,她想了想又提出:“住院期间医生也不会让你乱走啊。”
徐浩明又说:“你尽说傻话,我练习走路时上出租车,他们哪会知道啊。”杨玉琴又提出:“病房没了人,院方会误认为我们逃脱,会去电话到乡下找的。”
徐浩明哈哈大笑说:“咱们又不欠院方的钱,况且钱还绰绰有余,怎么会误认咱们逃走呢,再说咱们只要在这病房中留一个条,他们根本不会找。”
解除了后顾之忧,杨玉琴及华志芸也齐同意,明天偷偷溜出病房去办事。三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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