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王府败军的事情,你大可不必担心。”吕之卉看着皇宇辰,脸上笑意不减,轻声道:“既然你已经来到了沙城,姐姐我又喜欢你,自然不会轻易让你走的,你暂且好好留在城内,待事情结束之后,我自然会让你去丛林。”
皇宇辰听着吕之卉的话,只能轻轻点头。他对眼前这个女子没有半点脾气,先别说动武的事,哪怕吕之卉再次一下坐到他身边,他都会大为窘迫,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话已经说到了这个地步,皇宇辰也没有什么好说的,想很快离开沙城已然不可能了,就算现在吕之卉让他们走,等齐正业和刘兴安两人醒来之后,怕是西王府的败军也不远了,到时再进入密林,不知道要凭空多出多少危险来,谁也无法保证西王府的残兵败将不会因为沙城而冲入丛林之中,况且这样的深山老林,又是如此寒冷的季节,本身就有极大的危险。
“你回去吧,如果想姐姐了,随时来找姐姐。”吕之卉冲皇宇辰轻轻一笑,道:“一会我让他们给你送些饭食去,你大可放心,这次里面不会放什么作料。但是有些事要提前说好,你不能在城内随意走动,更不能利用自己的能力四处打探情况,你能知道的,姐姐会跟你说,你不能知道的若是知道了,恐怕姐姐我也保不了你。”
皇宇辰闻言愕然,吕之卉的意思十分明显,沙城虽然是她的城,但现在是非常时期,恐怕有些事情也不是她能轻易控制的。皇宇辰下意识的点了点头,而后从座位上站起,又看了一眼吕之卉,径直出了房间的门。
皇宇辰走出房门之后,吕之卉脸上的笑意忽然消失,她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看看皇宇辰离去的方向,眼中精光闪烁,不知道再想些什么。
两人说话房间的对面便是齐正业和刘兴安被安置的房间,皇宇辰径直走过去,推门进入。
齐正业和刘兴安被胡乱的仍在两张床上,还在深度的昏迷之中,从昨天到现在,两个人就没动过一下。按照他们两人的修为,原本早就能恢复了,怎奈清晨的时候又被灌了些药水进去,怕是不到明天都不可能清醒了。皇宇辰也轻轻叹了口气,他的心情有些乱。
对于吕之卉这个女人,他还是感觉隐隐有些不大对劲。一个如此国色天香的女子,怎么会出现在这么偏远的城镇之中。说这里是个城镇,其实更像是一个土匪窝,她在这样的环境中生存,不知道要经历多少磨难。
还有就是吕之卉对皇宇辰的这种暧昧的态度,完全是没来由的,皇宇辰虽然几次三番的被吕之卉的美色吸引,但还能保持头脑清明,第一次见面就对自己心生好感,这样的情况之前是绝对没有发生过的,皇宇辰也并不觉得自己一个不经世事的少年人,能够真的吸引一个江湖老手,如果她表示对自己有兴趣,那就一定有原因。
皇宇辰坐在桌子边上,仔细的思考今天发生的事情,感觉一切都好像有些不大真实,尤其是吕之卉这个女人对自己的态度,从最开始自己闯入她的房间,这女人就一直对自己是一种暧昧的状态,即便将自己弄昏,绑在寒风之
中的时候,这种感觉也没有消退。反观自己,自从进了沙城之后,就没有一点危机感,这和之前在赤虹宗的时候,有了很大的区别。
不知道是自己经历了赤虹宗的事情之后神经变得大条了,还是其他的什么原因。总之,就算现在陷在沙城之中,皇宇辰也并没觉得自己真的会出什么事,即便马上西王府的败军就要到了,沙城很可能会经历一场血腥的厮杀,自己的内心之中也没有什么危机感。
一切的发生都好像十分平和,好像这些事情就应该这样进展一样,这感觉就像自己提前知道要发生什么,所以心里根本就不紧张。
从界门的事情脱身出来之后,皇宇辰也感觉到自己有了一些变化,除了身体上的巨大变化之外,心态上也变的更淡然了,今日和吕之卉相遇,除了被她肆意的亲近弄的热血上涌之外,还是能够保持头脑清明,没有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来。
若是放在之前,皇宇辰很可能会选择直接带着齐正业和刘兴安跑路,但如果这样做了,必然会受到沙城的追杀,到时候不光跑不了不说,还很可能会被送上和西王府败军对峙的前线当炮灰。
虽然不知道吕之卉为什么会这样对自己,不过事情既然已经是这个样子了,暂时也无法脱离沙城,皇宇辰索性安下心来,连日以来的长途跋涉,他也根本就没有时间去仔细的查看自己的身体,虽然对胸口处的漩涡有了一个简单的认识,但却没有仔细的查看过。
安静的坐了一会,不多时,门外果然传来敲门声,在皇宇辰同意进入之后,之前的那个小二端着一个盘子走了进来,看到皇宇辰到也不尴尬,直接将饭食放在桌上,冲皇宇辰一笑,道:“公子请用。”说完这句话,也不管皇宇辰怎么反应,径直转身,自顾自的走了。
如果是正常人,看到被自己坑害过的受害人,多少也会有些表现,但这个小二的表现却十分自然,好像这件事情和他无关,不,就好像他根本就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一样。
皇宇辰轻笑,摇了摇头,沙城这个地方,看起来是一帮土匪,是在祈天腹地作奸犯科无路可走的人,但实际上,能够到沙城定居的这些人,都是一些江湖中的精英人士,每一个都有自己独特的生存技能,不然在这样纷乱的世间,又身处这样恶劣的环境,早就身首异处了。
皇宇辰拿起碗筷,大口的吃起送来的饭食,他完全不担心会有人下药,因为这根本毫无意义,自己已经见过了他们的首领,而且皇宇辰确信,吕之卉什么细节都没有和他们说,但这些人察言观色的本事要比常人强上数倍,断然不可能出现再给自己下药的事情了。
饭食用罢,皇宇辰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这是十几日以来他吃过的第一顿正经的饭菜,风卷残云之后,还有些意犹未尽。
房间内有三张床,虽然不是最开始的那个房屋,不过房间之内的布置和之前差不多,皇宇辰将碗筷放在桌上也不去管,径直走到自己的床边,盘膝坐在床上。
一旁的齐正业和刘兴安也完全没有要清醒的迹象,想和他俩聊一
下现在的事情根本不可能。皇宇辰索性坐在床上,双目微闭,缓缓运转胸口的能量漩涡,开始观察起自己的身体情况来。
他之前的两条经脉已经完全碎裂,融化在全身的血肉之中,这件事他自然心中清楚,不过一般来说经脉碎裂到这个程度,人肯定是活不了了,因为经脉内不光可以运转斗气,同时还起到调节身体的重要作用,是人体内必不可少的器官之一,皇宇辰的经脉不光完全碎裂,而且之前经脉内存在的冰火两种斗气也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按照他的估计,这些能量和破碎后的经脉不是消失了,而是融入到了自己的身体之中。
通过内窥的术法,皇宇辰开始检查自己的身体,在观察身体血肉的时候,他果然在其中发现了大量的残存的经脉碎片,这些碎片已经碎裂成粉末的形状,完全融入到了肌体之中,成为了血肉的一部分,皇宇辰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适,只是现在他的肌肉看起来有些晶莹的闪光,虽然不多,但却十分惊奇。
皇宇辰尝试运转之前所学的术法,调用经脉之内的斗气,但这术法已经完全失去了效用,经脉已经破碎成这个样子,根本就没有一点反应。这样一来,之前他所学所练的所有祈天内部术法和功法,就已经完全失效了。心中略微有些失望,不过想到自己经脉都完全碎了却还能好好的活着,所谓有得必有失,也就不再纠结。
这些留存在肌体之中的破碎经脉莹莹闪光,却已经无法再承担凝聚和运转斗气的功效,那之前体内存在的两种斗气,现在又在何处?
几乎找遍了全身的血肉,皇宇辰也并没有找到之前冰火斗气的踪迹,怕是在当初自己经脉完全碎裂的时候,这一部分斗气也被混元阵牵引,完全喷射。出去了,这冰火斗气。皇宇辰得到并没有太长的时间,甚至都没有用到战斗之中,就忽然从体内消失了,这让他有一种空落落的感觉,就好像自己忽然失去了一件十分珍视的东西一样。
不过有一件事值得一提,之前去天清城,天清城主曾送给皇宇辰一块令牌,说这块令牌可以救皇宇辰一命,从那之后这令牌就一直存在于他的血肉之中,皇宇辰能感觉到它的存在,却无论如何也无法触及。在他身体经过如此大的变化之后,这令牌居然还存在他的血肉之中,好像完全没有任何变化一样。
“这该死的牌子也没有在关键时候救我性命,看起来那老头送我这东西,肯定另有所图。”皇宇辰看着体内的这块令牌,眉头不由的皱起。
再经过赤虹宗的事情之后,皇宇辰已经知道,这个世界上存在很多超出人理解的力量,那天清城矗立在世间千年之久,绝不可能比自己知道的少,当初天清城主田舜送自己这个令牌,就十分值得深思了。
不过就目前来看,这令牌虽然没有救他的性命,却也没有对他造成什么威胁,自己也没办法将它取出,只能任由他留在血肉之中。
将自己的身体完全检查了一遍之后,皇宇辰最终将目光放在了胸口处,那个以混元阵为中心,缓缓转动的,散着淡淡的白色光晕的漩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