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两点。
民政局门口。
顾慈站在梧桐树荫下,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影在她脸上留下细密的光点。
她等了有一会儿,却迟迟不见人,她点开通话记录,犹豫着要不要再催一下。
他不会反悔吧?
应该不会的。
几分钟后,顾慈看到了一辆熟悉的车向她驶来,在她身边停下。
她抬眸望去,还未见其人,心里却无端地升起了紧张。
有些人就是这样,无论是遇见还是分别还是再遇,都会轻而易举牵动她的心绪。
她看着后座车门打开,男人从车上下来,先入眼的仍是那抹清隽的冷白色。
江祁云穿白衬衫很好看,哪怕是如今的境地,她还是会忍不住多看两眼。
男人一步步走至她跟前,身形修长挺拔,步履从容。
顾慈轻轻抿唇,将目光移向别处。
她在想,第一句话该说什么?
若无其事打招呼?
还是说一句好久不见?
再抬眸时,男人已经走到了她面前面。
四目相对间,顾慈撞进那双深邃的眸底,棱角分明的轮廓,一如既往清俊矜贵。
他向她伸出手,声线浅淡:“东西呢?”
顾慈微愣,“什么?”
“诊断报告。”
他的语气平淡,深邃的眸光却一瞬不瞬的看着她。
顾慈反应过来,从包里翻出来那份诊断书,随之带出来的,还有当时他们签完字的离婚协议。
江祁云翻了翻,面上看不出什么情绪波动。
他看的仔细,将诊断书上的内容反复看了两遍。
许久,他淡淡道:“走吧。”
“好。”
民政局已经上班了,非节非假,这个时间点结婚离婚都没人。
办手续的窗口只有他们两人,以至于流程格外的快。
签字时,顾慈才发现江祁云手上还戴着婚戒,她也不知他是忘了摘还是怎么。
两本结婚证是江祁云带来的,她只在领证那天见过一次,后来就被他收了起来。
此时同样是红本子,只不过现在是结婚证换成了离婚证。
她说不上自己心里是什么情绪。
只是好像那段黑暗的过往随着这张证,被扔在了过去。
像是那道限制她的枷锁被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