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一场雨让盛州市的气温骤降,连着的阴雨天夹杂着刺骨凛冽的寒风,连日来不见太阳的阴天让人的心情也跟着沉郁。
下班的时候顾慈接到江夫人给她打的电话。
电话那头女人的声音温柔依旧,照例先问她身体怎么样,又问她感冒好了没,最后便是问她有没有时间,去把婚纱的样式定一下。
之前顾慈都以忙为借口推了。
江祁云说的是等来年的春天,他们把婚礼办了。
此时她坐在车里,听着电话里江夫人的声音,疲惫地连一句随口拒绝的理由都编不出。
“妈,过段时间吧,最近比较忙,实在不好意思。”
江夫人听着她声音里鼻音重,关切道:“那没事,忙也要注意身体啊,感冒到现在还没好呢?要不要找个中医调理一下身体。”
“不用了,谢谢妈。”
江夫人听她这么说,也就没再坚持,又关照了几句话,便结束了通话。
顾慈放下手机,在停车场里待了许久。
正是下班时期,停车场内陆陆续续的有车开走,她却只想多拖点时间。
她看着自己手上的戒指,眼底浮起一抹自嘲。
她这段婚姻从任何一个角度看,都是幸福的,她的丈夫家世好,长相好,爱她,也不干涉她的工作,物质上极度大方,不和长辈住在一起,没有婆媳矛盾,也没有姑嫂矛盾,更不用担心继母子关系紧张。
这不就是她一直向往的既平常又幸福的生活么。
只是这一切依附于一个谎言之上。
让她的所有希冀显得那么荒谬和可笑。
突然的喇叭声打断了顾慈的思绪,她抬起眼眸,却见对面驶过来一辆车,看清驾驶座位上的人,她下意识地想要发动车子离去。
对面那辆车在她旁边的车位上停下,驾驶座上的男人打开车门向她走来。
江怀谦站在她的车前,挡住她的去路。
顾慈蹙起眉,直接冲他按了喇叭。
然而男人直接走向驾驶座旁,伸手敲了敲车窗。
她降下车窗,神色间是不耐烦的情绪。
“阿槿,聊两句吗?”江怀谦看着她的眼睛,声音里透着几分复杂的无奈。
他喊她阿槿,这是他们的共同记忆。
顾慈静静看了他片刻,眸色有片刻的晦暗,她忽而道:“上车。”
江怀谦没想到她会这么说,眼里有几分疑惑。
“你不是说要聊两句吗?”她的嗓音平静地有些许冷淡。
江怀谦拉开车门,坐上副驾驶。
顾慈打了转向灯,驶出地下车库。
一路上她好多次从后视镜内往后看。
至于江怀谦和她说了什么,她根本没有听。
顾慈把车开到了大学城夜市附近,江怀谦看着周边的景象,心情很是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