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洵面无表情,“去了一个没有母亲管控的地方。”
这句话,一下子就把霍夫人的心态点炸了。
她不顾头脑昏沉,噌地一下坐起来,死死瞪着霍洵。
“你说什么?”
大概是赵明瑶给了他太多鼓舞,让他有了对母亲说不的勇气。
霍洵破天荒的,头一次面对他娘时没有畏惧,没有紧张。
他站得笔直,不卑不亢,身影被灯光拉得修长。
嗓音甚至更为清亮了几分。
“再说一遍也一样,我去了一个没有人掐着我脖子我让我喘不过气的地方,我喜欢那儿。”
没去看霍夫人的反应,霍洵说完就走。
家里窒息的氛围,与白天他在外面吹糖人时的轻松落差太大,使得霍洵的疲累感加重。
他回屋后,晚饭都没吃就睡了。
正院里却是翻了天,鸡飞狗跳。
次日清晨,霍洵还没醒,房门就被人重重敲响。
霍洵起身披了件外衫,出去开门。
前来敲门的是红叶,她哭得眼睛通红,声音哽咽。
“二、二爷,您快去看看吧,夫人她……”
霍洵心下一沉,“母亲怎么了?”
红叶边哭边说:“昨天夜里二爷走后,夫人受了刺激,把院里的下人打骂了个遍,一宿没睡。”
“天将亮时,夫人趁着奴婢们不注意,找了把匕首往手腕上一划,流了好多血……”
霍洵闻言,顾不得回房穿戴,惨白着脸大步去往正院。
大夫来得及时,给霍夫人止血包扎了一番。
小命算是保住了。
但那流了一地还来不及清理的血,看得霍洵触目惊心。
他脑子里嗡嗡嗡的听不到旁人说话。
前十六年,每当他做得不够到位的时候,他娘最过分也只是自扇巴掌来惩罚他。
可这次,却是真真实实动了刀,见了血。
而原因,不过是他说出了自己不喜欢被掌控的真实想法。
屋子里的所有人都很忙,有人忙着给霍夫人喂药,有人帮着清理血迹。
霍洵转过身,拼了命地往外逃。
才刚赶到的乔九缨和霍随意识到不对劲。
二人对视一眼,当即追了上去。
霍洵的骑术不错,他到马房牵了匹马,骑上以后也不顾京都有明文规定私人马匹禁止在闹市疾驰。
他挥着鞭子,疯了一样横冲直撞。
马儿出了城门,一头扎进树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