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司寒的库里南停在一个墓园前。
下车,接过周绎送上来的一束白玫瑰,牵着凌霜的手往墓园里走去。
程司寒迈着大步,凌霜只能小碎步跟在后面跑着,她大概也知道程司寒要带她去哪。
来到一处占地不小的墓碑前,程司寒松开了凌霜的手,放缓了脚步,缓缓走到墓碑前,轻轻放下手中的白玫瑰。
从贺家小院出来一直紧绷的脸,此刻也松懈下来。
墓碑上的照片是黑白照,但也能看出照片里的女人生前清丽温婉的气质。
程司寒双唇嗡动,站在旁侧的凌霜还是没能听到他说了什么,看嘴型应该是喊了一声“妈妈”。
程司寒拿出手帕,细致地擦拭着墓碑上“程母贺澜”几个字,连刻字的笔锋尖细处也扫一遍,唯独角落里立碑人父亲的名字忽略。
擦完后,程司寒立在墓碑前,恭敬地90度鞠躬后,拉起凌霜的手迈开步子要离开。
凌霜还以为程司寒会在母亲的墓碑前诉说些什么,完全还没准备离开。
待她反应过来,程司寒已经拉着她走了两三步。
她猛地挣脱程司寒的手,往回跑,来到墓碑前,也恭敬地90度鞠躬,才又跑回程司寒身边。
出了墓园,便往京都方向走了。
一路上,程司寒也一直没说话,只是一直紧紧抓住凌霜的手,即使在高速路上,也即使是手心已经汗湿了,也没有松开一下。
凌霜也没有说话,静静地陪了他一路,时不时加一下手上的力道,告诉程司寒,她在陪着他。
回到澜园,程司寒把自己关在书房里,晚饭也没下来吃。
入夜了,程司寒依然没出来的意思。
凌霜端着一碗面敲响了连礼叔都不敢敲的书房门。
“进!”
这一声进柔软无力,凌霜心被揪了揪,她的寒总总是意气风发,这样情绪低落了一整天还是第一次看到。
凌霜轻轻推开门,房内并没有开灯。程司寒透着院子路灯亮光的落地玻璃前的地毯上。
“寒总……”
凌霜动作很轻,借着开门透进来的光亮,把面放在了茶几上,又转身把门轻轻掩上。
程司寒没有回应凌霜。
凌霜走近,在程司寒身侧坐下,小手轻轻盖在程司寒垂落在地毯上的大手,手指扣进他干燥的掌心内,脑袋靠在他的左胸。